聞言,王妃眼睛亮了亮,繼而黯淡。她不敢洗澡,寧愿每天嫌棄的聞自己的汗臭味,寧愿東抓一下西撓一下。
王妃不洗澡是有原因的,第一,防備許七安偷窺,或趁機色性大發,對她做出喪心病狂的事。
第二,只要她一直這麼臭下去,這個家伙就不會碰她。
我越來越受不了你身上的酸味了.......這是許七安幾天來常掛在嘴邊的口頭禪。
不多時,兩人在左側的崖壁看見一掛纖細的瀑布,有瀑布就一定有水潭。
果然,走近之后,瀑布底下是一個小小的水潭,水潭里的水,往外流淌,形成一條細流。
“我越來越受不了你身上的酸味了,要不要洗個澡?”許七安提議。
“不洗。”她一口拒絕。
“臟女人。”許七安啐了一口。
你才臟,呸.........王妃嘴角翹起,心里老得意了。
“你不洗我洗。”
許七安脫掉外套,展露出強健的上半身,肌肉勻稱,比例極佳,把男性的陽剛之美展現的淋漓盡致。
王妃翻著白眼,別過頭去。
耳邊傳來“噗通”聲,回眸看去,確認許七安跳進水潭,她在溪邊的石頭坐下,慢慢脫去臟兮兮的繡鞋。
一雙玲瓏小巧的腳丫子露出來,她捧著腳丫子看了看,腳底板通紅一片,還有幾顆水泡。
王妃小嘴一憋,差點想哭。
雖然許寧宴那個好色之徒,被她美色誘惑,頗為憐香惜玉,沒有抓緊時間趕路。
可是,跋山涉水,徒步走了五天,對一個養尊處優的王妃來說,是何等艱辛的旅程。
用通俗易懂的話說:我承受著這個美貌和身份不該有的對待。
王妃把小白足泡在溪流,接著把臟兮兮的繡鞋清洗干凈,晾在石頭上,仲春的陽光正好,但未必能曬干她的鞋子。
這里,王妃又有一個小心思,鞋子濕了,她就可以以此為借口,多休息一會兒。
倘若那小子不同意,她正好可以使喚他為自己蒸干鞋子。
兩全其美。
冰涼的溪水浸泡在腳踝,她瞇著眼享受了許久,然后把豐滿滾圓的臀兒,從石頭上挪下來,她站在溪水里,把裙擺撩起,在膝蓋處系緊。
這個時代的女性,裙底肯定不會疏于防御,共三層,分別是褻褲、正常綢褲、裙子。
王妃俯身掬起一捧水,洗了洗臉蛋。
舒服......她瞇著月牙兒般的眸子,做出享受表情。
這時,她看見前方高處,潭邊,許七安不知何時已經上岸,這家伙背對著她,面朝水潭,一手叉腰,一手停在雙腿之間扶著什麼。
一道晶瑩的水線劃過優美的弧度,匯入水潭。
“許寧宴!!”
王妃崩潰的尖叫。
...........
砰!
山道上,走在前頭的許七安,后腦勺被石頭砸了一下。肉身防御無雙的許銀鑼沒搭理,繼續往前走。
砰!又一塊石頭砸在后腦。
“喂,你有完沒完啊。”許七安扭過頭,瞪著孜孜不倦砸了他一個時辰的女人。
她手不酸的嗎?
王妃把手里的石頭藏在身后,負著手,撇過頭,假裝看四處的風景。
許七安瞪了她幾眼,王妃倒也識趣,知道自己在隊伍里處在弱勢階段,從不明面上和他抬杠。可是等許七安一回頭.......
砰!
石頭又來了。
........我是真沒見過這麼小氣的女人,我看你能砸到什麼時候,反正累的是你!許七安心里吐槽。
她力氣有限,石頭砸不出多大力道,再加上許七安防御驚人,這種不痛不癢的攻擊可以無視,他只是覺得煩。
..........
在宛州待了三天后,驛站迎來了一支軍隊,人數不多,只有兩百。但領隊的將軍身份不低,鎮北王麾下,突擊營參將,正四品。
參將姓李,楚州人,外貌有著北方人特色,孔武有力,五官粗獷,身上穿的甲胄色澤暗淡,遍布刀痕。
這是久經戰場的憑證。
他帶著人馬闖入驛站,目光銳利的掃過聞聲下樓的楊硯和三司官員,沉聲質問道:“王妃呢?褚副將呢?”
身后兩列士卒,臉色嚴肅,目光緊緊盯著使團官員。
大理寺丞頓覺壓力山大,頂著軍中莽夫咄咄逼人的眼神,硬著頭皮上前,道:“你是何人?”
“楚州,突擊營參將,李元化。”李參將審視著大理寺丞:“你又是何人?”
“本官大理寺丞。”
李參將頷首,又問道:“王妃何在?”
今日,他突然收到淮王密探的命令,讓他前往宛州,向使團問詢王妃情況。李元化這才知道王妃離京北上,以為淮王密探是讓他去接王妃。
當即率兩百騎兵,帶著那名淮王密探,從附近的長門郡趕了過來。
大理寺丞臉上笑容緩緩消失,嘆息道:“使團在途中遭遇截殺,我們與王妃失散了。”
截殺?!
李參將悚然一驚,滿臉意外,大奉境內,竟有人敢截殺使團?何方賊人如此大膽,目的是什麼?
種種疑惑閃過,他扭頭,看向了身側,裹著黑袍的密探。
這位密探裹著黑袍,戴著擋住上半張臉的面具,只露出白皙的下頜,是個女子。
但李參將不會因此輕視她,因為她是“地”級密探,這個級別的密探,修為要麼六品,要麼五品。
“我有話要問你們,但必須一個一個來。”
女子密探沉聲道,面具下,深邃的目光審視著眾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