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淵笑道:“好差事人人都爭著搶著,不然朝堂諸公為何推舉你?血屠三千里.......如果鎮北王謊報軍情,試圖逃避責任,主辦官查不出來還好,查出來的話。”
查出來的話,就要遭殺人滅口?許七安心里一凜。
“這就是諸公推舉你的第二個原因。”魏淵悠然道。
這群老銀幣.........魏公似乎一點都不擔心?許七安連忙問道:“我該怎麼處理?”
對于此事,他有自己的想法,但也很愿意聽一聽長者的意見,善于采納“諫言”是一個好習慣。
“虛與委蛇,暗中調查。”
魏淵給出八字真言,接著說道:“你去了北邊以后,記得行事不要沖動,盡量不要和鎮北王的部下產生沖突。示敵以弱,能放松他們的警惕。
“能暗中調查,就絕對不要光明正大。如果找到對鎮北王不利的證據,藏好,回到京城再展示出來。倘若遇到刺殺,鎮北王大概率不會親自動手,我讓楊硯隨你一同前往。
“你本身實力不弱,金剛神功又已小成,這方面反而不擔心。”
如果鎮北王親自動手,那派遣的金鑼再多,恐怕也于事無補,我雖然不知道三品武夫到底有多強,但整個朝廷只有一位三品,而四品卻茫茫多.........許七安點點頭,道:
“卑職也是這麼想的。”
其實他不怕被暗殺,他怕的是鎮北王親自下場,到時,他只能豁出一切召喚神殊和尚。對戰三品武夫,神殊和尚勢必要瘋狂攝取精血,難免殘殺無辜之人,這是許七安不愿看到的。
而且,事后不得不遠走江湖,不能再回朝廷。這樣的話,幕后黑手就樂開花了........
魏淵接著說道:“其中平衡你自己把握,如果形勢不對,這個案子可以罷手。
回京之后,你頂多是被問責。”
“我.........”
許七安欲言又止,“血屠三千里”五個字突兀的在腦海里迸出。
“如果此事當真,我,我不會罷手,不會視而不見。”他低聲道,說完許七安又補充了一句:
“但我不會魯莽,魏公放心。”
魏淵望著他半晌,眼里有欣賞,有無奈,最后化為欣慰,道:“三日之后出發,你這段時間準備一下。”
............
淮王府。
后花園,百花齊放,蜜蜂嗡嗡震翅,忙碌于花叢之間。彩蝶翩翩起舞,追逐嬉戲。
空氣中彌漫著沁人的芬芳,戴著面紗的王妃手里挽著竹籃,拖曳著長長的裙擺,行于群花之中。
竹籃里躺著一簇嬌嫩欲滴的鮮花。
她俯身折下一支花,湊在鼻端輕嗅,眼兒彎起,流露出欣喜之色。
時值仲春穿著錦繡宮裙的王妃,背部曲線曼妙,絲帶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纖腰,肩膀與脖頸的比例恰當好處。
挽起的青絲垂下絲絲縷縷,修長的脖頸若隱若現,晶瑩雪白。
僅看背影、體態就堪稱絕色,這樣的女子,即使五官不算絕美,也能被男人視作尤物。
身穿輕甲的褚相龍進入后花園,行走間,鱗甲鏗鏘作響。
他停下腳步,保持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,抱拳道:“陛下有令,三日之后,王妃得隨查案隊伍前往北境,請王妃早做準備。”
王妃彎彎的眉眼漸漸平復,漸漸冷淡,秀拳握緊花枝,指節發白,冷漠道:“還有事嗎,沒事就滾吧。”
褚相龍拱手,轉身離開。
..............
得知自己三日后要出發前往北境,許七安便離開衙門,騎乘小母馬回到家中,找到盤坐吐納的李妙真,道:
“能不能隨我去一趟云鹿書院?”
“不去。”李妙真鐵石心腸的拒絕。
嘿,你這女人一點都不嬌柔軟弱,個性太強........許七安拱了拱手,“有要緊事。”
李妙真一雙幽潭般剔透的眼睛望來,靜等后續。
“還記得你發現的那樁案子嗎?血屠三千里的大案。”許七安走近屋子,摘下佩刀放在桌上,給自己倒了杯水,解釋道:
“朝廷委任我為主辦官,三日之后,率使團前往北境,徹查此案。”
李妙真瞬間來精神了,改盤坐為正坐,道:“我隨你一同前往。”
唉,堂堂天宗圣女如此急公好義,真不知是不是造孽........許七安沉吟道:“朝廷有朝廷的規矩,你無官身,不能參與此案。
“這樣吧,你可以先行一步,我們到北境碰頭,地書聯系。”
他來找李妙真說此事,便是為了請天宗圣女參與,不,甚至不用開口邀請,以李妙真嫉妒如仇的性格,肯定會主動要求參與。
有一位道門四品在暗中做幫手,破案的把握會大大增加。
“我還有一個要求。”李妙真道。
“請說。”
“你查案時,我要在你身旁,若是因其他事不在場,事后你要與我仔細說說過程,以及破案思路。”李妙真一本正經的表情。
她想跟著我學破案?嗯,她以后肯定還要行俠仗義,過程中少不得鏟奸除惡,以及為冤屈者平反,所以渴望學一點推理知識和刑偵技巧........許七安同意了她的要求,臉色嚴肅道:
“行,還有一件事。”
李妙真端正坐姿,擺出聆聽姿態。
“你用地書碎片聯絡我時,記得讓金蓮道長屏蔽其他人。”
“........”天宗圣女給了他一個白眼。
兩人當即出城,一人騎馬馳騁,一人踏劍飛行。
到了清云山,許七安拜見了三位大儒,他一臉尷尬的說:“哎呀,學子近日才思枯竭,怎麼都想不出好詩,幾位老師恕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