霎時間,一道道無匹的劍意攢射。
刺啦.......許七安撕下一頁紙張,以氣機引燃,悠然道:“我有一雙隱形的翅膀。”
話音落下,一對肉眼看不見卻真實存在的翅膀出現,許七安振動雙翼,漂亮的一個轉折,靈活避開劍氣襲擊。
目標依舊是李妙真。
李妙真愕然的看向許七安化身“游魚”,避開楚元縝的劍氣后,一個側向滑翔,竟殺到自己面前。
她沉著冷靜的應對,瞳孔琉璃化,讓許七安的衣服紛紛叛變,腰帶不顧一切的勒緊,最后崩斷了自己。
衣領收縮,試圖勒死主人,貂帽突然往下一罩,蓋住了主人的眼睛。
貂帽立大功了,李妙真趁機拔高身形,這時,她耳邊傳來許七安的宣布的某項命令:“我的速度,激增三倍。”
金身瞬間追上,不用眼睛看,就這麼一頭撞向李妙真。
砰!
李妙真被撞飛出去,喉中腥甜翻涌,手臂骨裂。
儒家的言出法隨真好用啊.........如果不是場合不對,我都想嘗試一下貂蟬在哪里了。許七安心想。
她嘴角一挑,單手捏了個簡單的手印,眉心處,光華一閃,一個袖珍版的李妙真飛去,撞入許七安眉心,消失不見,隨后又從他后腦勺鉆出。
飛翔中的許七安突然僵直,似乎昏了過去,直挺挺的墜落。
叮叮叮........楚元縝趁機斬出一道道劍氣,打鐵似的撞在許七安身上,撞出密集的火星,遺憾的是,根本無法破開金身防御。
不過這些不重要,楚元縝斬出的劍氣里,夾雜著心劍術,每一擊都帶著元神攻擊。
這是剛才從李妙真身上得到的啟發,他們發現許七安的弱點了——元神不夠強大。
正常的武者,不會如此不濟,因為他們的元神強度是實打實錘煉出來的。但許七安就好比偏科嚴重的學生,英語稀爛,正常學生知道“nineteen”是十九。
到他這里,是奶挺。
元神雖然遠超同境界,可對比四品武夫,他還是差遠了,這是他致命的破綻。
“一次性解決掉他。”
李妙真感受著雙臂的疼痛,有些動怒,手腕一番,變戲法似的摸出九支令旗,抖手擲出。
咄咄.......
九支令旗布置出九宮陣法,將許七安籠罩在內。接著,她伸手在后腰一只漆黑香囊拍了一下。
一縷縷黑煙冒出,匯入九宮陣。
霎時間,鬼哭神嚎,黑煙漫天亂竄,時而幻化出人臉,或咆哮,或慟哭。
見到這一幕的京城百姓,嚇的臉色發白。
“這,這麼多鬼?!”
“媽誒,這些鬼會不會害人?這個女人好惡毒,竟用如此陰毒的手段對付許銀鑼。”
王妃嚇的連連后退,她最怕鬼了,晚上一個人睡覺,經常幻想床幔邊,會站著披頭散發,滿臉是血的女鬼。
就算有丫鬟同室陪伴,她也一樣害怕。
裱裱也嚇的躲到懷慶身后,胸脯可以擱在桌上的長公主蹙眉道:“你是大奉皇女,紫氣伴身,等閑的鬼怪近不了身。是鬼怕你,你怕什麼?”
裱裱跳腳:“就怕就怕,狗奴才會不會被鬼吃了?”
藍彩衣目睹了百姓的驚恐,以及對許銀鑼的擔憂,她覺得很有意思,四品高手他們不怕,偏偏對弱小的鬼怪如此恐懼。
鬼怪出現后,就算是對許銀鑼充滿信心的平民百姓,也動搖了,認為許銀鑼危矣。
藍桓看著女兒,提點道:“他們怕的不是鬼,他們的恐懼來源于內心。
武夫以力犯禁,目空一切,首先要克服的就是內心的恐懼。”
克服內心的恐懼.......藍彩衣點點頭,而后看向百鬼陣,道:“許銀鑼似乎陷入鬼陣無法脫身,這意味著他無法克服內心恐懼?”
“不,他這是被天宗的陣法困住了,不愧是天宗圣女,已經抓住對方的弱點。”藍桓道。
“我去年對付地宗的妖道,也見過類似的陣法,非常難纏,針對武夫的元神攻擊,若是無法破陣,再頑固的元神也會被慢慢磨滅。”
沉默寡言的楊硯,罕見的說了一大段的話,可見他對這場戰斗非常重視,看的極為專注。
“都說道門擅長養鬼,煉鬼,果不其然。”一位勛貴高聲道。
“嘿,許銀鑼縱使有金剛不敗之體,也扛不住百鬼對元神的侵蝕。”又一位被侍衛簇擁的貴族開口,語氣頗有些幸災樂禍。
猶記得,科舉舞弊案時,姓許的一人一刀在午門擋住文武百官,作詩羞辱他們。
此事過后,不少言官上書彈劾,但都被陛下打回來了。
突然,鬼魂凄厲的尖叫起來,仿佛遇到了天敵。
眾人視線里,一道道金光穿透陰霾般的黑煙,將它們嗤嗤消融。
濃郁的黑煙瞬間淡了下去,無數怨魂消亡在金光中,許七安的身影出現在觀眾眼里,他傲然而立,頭頂浮著一顆燦燦金丹。
道門金丹,號稱萬法不侵,不畏世間渾濁。
“啪!”
許七安打了一個響指,金丹炸開,驟然爆發的力量消融了剩余的黑煙,八桿令旗或拔起,或折斷。
陣法告破。
就在這時,楚元縝鬼魅般的出現在許七安面前,手里握著一柄由細碎石子凝聚而成的劍,悍然斬中許七安的額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