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硯“嗯”了一聲,道:“人宗劍法無匹,天宗道法詭異,單對單的話,倩柔不懼任何人,但以一敵二,必敗無疑。”
南宮倩柔淡淡道:“京城里,沒有一位四品能同時應對兩人。楊千幻的傳送陣法或許能立于不敗之地,可一旦交手,他走不過十招。”
戰斗非術士所長。
魏淵說道:“三日后的天人之爭,你們幾個金鑼都去看看,當做長長見識。道門高品的戰斗可不多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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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昏時,許七安聽見了尖細的貓叫聲,循著聲音,在僻靜的角落看見了蹲在樹枝上的橘貓。
橘貓嘴里銜著一枚瓷瓶,輕輕張嘴,讓它落在許七安的掌心。
“啵.....”
撥開木塞,湊到鼻端聞了聞,一股難以形容的香味撲入鼻腔。
“洛玉衡說,只要你全力以赴,是成是敗,青丹都是你的。”橘貓道。
有了它,加上三日后的戰斗,我的不敗金身必定更上一層。還能阻止二號和四號兩敗俱傷,一箭雙雕...........許七安臉上喜色浮動,喟嘆道:“國師真是有錢人啊。”
阿姨,我不想奮斗了。
橘貓站在枝頭,俯瞰著許七安,道:“知己知彼百戰百勝,楚元縝和李妙真都是高手,我覺得你需要了解一些情報。”
我也是這麼想的,我還想晚些時候向李妙真刺探情報呢.........許七安道:“道長請說。”
“人宗的劍法你有所了解,楚元縝自創的養劍意,你也掌握,對于他我沒什麼好說的。主要是李妙真,你對天宗的道法一無所知。”
“格物致知。”許七安說。
“格物致知.......呵,形容的很貼切。”橘貓咳嗽一聲,繼續說道:“李妙真同樣擅長飛劍,這是道門七品,食氣所帶來的神異。
“道門五品金丹,可破一切虛妄,不畏世間渾濁,你的佛門獅子吼對李妙真無效。”
許七安點頭。
“此外,還有雷法和五行法術,這些法術需要配合天時地利,決戰地點在渭水,你小心水行法術便成。”橘貓說完,露出鄭重神色:
“天宗的核心法術是天人合一,它具現化的能力,就是賦予世間萬物靈性,與它們產生聯系,讓它們聽命于自己。簡而言之,你的刀可能不是你的刀,你的腰帶,可能會拼盡一切的勒死你。
“你腳邊的石頭,會突然跳起來打你膝蓋。
“甚至你的手,會突然抬起巴掌扇你一下。”
臥槽,天宗法術這麼牛逼麼,這就是所謂的:世上無所謂忠誠,只因為沒有遇見我?在我眼里,所有東西都是二五仔?
許七安吃了一驚,對天宗花里胡哨的手段,充滿了羨慕。
告別金蓮道長,他當即返回房間,吞服青丹,煉化藥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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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之期轉瞬而過,天蒙蒙亮,楚元縝醒來,有條不紊的穿戴整齊,背上佩劍,順便幫當年的同窗好友把被子蓋好。
昨日兩人飲酒到深,好友話里話外,都在暗示他放水。
楚元縝其實知道,天人之爭對朝堂很多人來說,是鏟除“人宗”的大好機會。
很多人認為,只要沒了人宗,陛下就會勤于政務,不再追求虛無縹緲的長生。
“你不懂,十年前我就看明白了,即使沒有人宗,也會有其他道士,會有其他國師。就算這一切都沒有,元景帝依舊會修道。他渴望長生,誰都無法阻止。”
楚元縝搖搖頭,離開房間。
出了府,他看見青冥的夜色里,街邊,站著高大魁梧的恒遠。
“是許大人把我送進來的,貧僧與你一同前往。”恒遠雙手合十。
楚元縝沉默頷首,與恒遠并肩而行,走了一陣,他側頭,看著中年和尚,道:“你想說什麼?”
恒遠目光轉向楚元縝背上的劍,低聲道:“貧僧想請求你,別讓此劍出鞘。”
楚元縝沒答應。
“這既是對天宗的不尊重,也是對李妙真的不尊重。”他說。
恒遠一臉難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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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宮,一列禁軍護送著兩輛奢華的馬車離開宮城,穿過皇城,駛向城外。
臨安掀開車窗簾子,街道行人稀疏,賣早點的攤子熱氣騰騰,一股股香味鉆進臨安的鼻子。
她不由升起嘗一嘗平民早膳的沖動。
前面的馬車里坐著懷慶,她此次出宮,是蹭了懷慶的光。整個皇宮,只有太子和懷慶能自由出入京城,不受阻礙。
其他皇子皇女都沒這樣的資格。
臨安愛看熱鬧,不想錯過天人之爭,本來打算讓狗奴才偷偷帶她出城,她偽裝成平平無奇的小媳婦,跟在他身邊去渭水看熱鬧。
誰知狗奴才把她當成了皮球,一腳踢給懷慶。
好在懷慶還是比較仗義的,愿意帶她出城。
“哼,回頭看我怎麼整治狗奴才。”臨安憤憤的想。
他也不知道干嘛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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淮王府。
府中侍衛傾巢出動,簇擁著金絲楠木制造的豪華馬車,駛離皇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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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府。
許新年早早醒來,牽著馬匹,“噠噠噠”的沿著街道而行,在拐角出看見一輛停靠在路邊的豪華馬車。
十幾名府衛守在兩側。
車窗簾子掀開,露出王小姐嬌美的臉,笑吟吟道:“許大人,上車喝茶。”
殿試已過,許新年現在是翰林院庶吉士,不再是一介白衣。
今年的一甲特別沒排面,風頭全被天人之爭給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