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,從司天監傳喚過來的白衣術士對褚相龍進行了問話,答案出于預料,褚相龍所言句句屬實。
鎮北王在北方大勝蠻族,但北方蠻族的游擊戰術,確實給鎮北王帶來了巨大的麻煩,讓北方邊軍疲憊不堪。
蠻族大軍被擋在邊關之外,血屠三千里自然就不存在了。
御書房里,氣氛霍然一松,所有人都吐了一口氣。
“哼!”
褚相龍冷哼道:“不知魏公是哪里得來的消息,險些讓陛下和諸公誤會王爺。末將尋思著,王爺也沒得罪魏公吧。”
魏淵不理,跨步而出,朗聲道:“此事關乎極大,此人所言或許屬實,但不代表北方情況真是如此。”
褚相龍豎起眉頭,正要反駁,卻見王首輔出列附和:
“陛下,微臣覺得魏公此言有理。事關重大,不能疏忽大意。必須徹查。”
在王首輔和魏淵的帶動下,諸公們紛紛響應。
元景帝沉吟道:“諸位愛卿認為,此事怎麼查?”
王首輔道:“陛下可繼續征集糧草、軍餉,運往楚州。同時再派一支欽差隊伍隨行,前往北境徹查此案。”
魏淵道:“臣附議。”
元景帝點頭:“就這麼辦。”
...........
許府。
蘇蘇撐著遮擋陽氣的紅傘,坐在屋檐上,看著院子里扎馬步的小豆丁。
隔壁的廳里,李妙真正與許家的主母、小姐說話。
嬸嬸和許玲月一聽又有客人借宿家中,心情就很不美麗。
前者是覺得,再這麼下去,家里就變成善堂了。后者覺得,這個女人過于漂亮,對自己產生了威脅。
除了穿道袍的女子,外頭那個白衣如雪的女子,讓許玲月簡直芒刺在背,感覺僅靠容貌,自己不但毫無勝算,甚至還略有不如。
那個撐著紅傘的女子,有一股難言的魅力,特別勾人。
不過,再聽說李妙真是許七安的救命恩人后,嬸嬸和許玲月立刻改變態度,多了幾分發自肺腑的感激和歡迎。
“許家不愧是武者世家,我看那小姐兒年紀尚小,就要開始打基礎習武。”李妙真還是很懂人情世故的,閑聊之余,不忘吹捧一下。
嬸嬸聽了就很傷心,無奈道:“我倒是希望她能讀幾年書,不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,至少也要知書達理,可惜是個癡兒。”
那孩子雖然是挺憨的,但怎麼會是癡兒?許七安的堂弟是云鹿書院學子,竟不教妹妹讀書?李妙真想了想,道:
“妙真借宿許府,閑暇之余,可以幫忙給小姐兒啟蒙。”
她的想法是,許新年學業繁重,無心教導幼妹讀書,而許七安和許平志是武夫,更偏向讓許家小姐兒習武。
反正就是教孩子一段時間,不耽誤事。
嬸嬸一愣,正要拒絕,誰知許玲月搶先一步答應下來,笑容含蓄:“如此便多謝李道長。”
李妙真對這個笑容溫婉的清麗少女極有好感,微笑道:“舉手之勞。”
說完,她發現許家主母看自己的眼神里,多了些許憐憫和同情。
.........
“姐姐,姐姐,你真的是鬼嗎。”
許鈴音扎著馬步,兩條粗短的小腿微微發抖,她昂起頭,看著屋檐上的蘇蘇。
“是啊,我會吃人的,你不怕嗎?”蘇蘇恐嚇道。
“怕!”許鈴音露出了害怕的表情。
蘇蘇嘿嘿一笑,有些得意,她嘴里哼著小曲,看著蔚藍的天空發呆。
不知過了多久,院子里的一大一小兩個女孩不見了。
“姐姐,姐姐.......”
呼喊聲從下方傳來,蘇蘇低頭看去,小小的女娃兒站在屋檐下,昂起頭,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她。
“你能下來嗎?”小女孩說。
蘇蘇輕飄飄的落入院中,俯視著許玲月腦袋上的發旋,沒好氣道:“干嘛。”
許鈴音不說話,鬼鬼祟祟的招手,示意她跟過來。
蘇蘇懷著疑惑,跟了上去,一路帶到伙房,煙火氣撲面而來,小豆丁努力的跨過門檻,回頭說:
“姐姐你來啊。”
伙房里,南疆的小黑皮正在燒火,鍋里熱油滾滾,許鈴音拉著蘇蘇到鍋邊,抬起臉,期待的說:
“姐姐你能自己爬進去嗎。”
蘇蘇臉色陡然僵住。
............
許七安散值回府,把李妙真引薦給許二叔,許二叔本來以為是侄兒的朋友,端著長輩的架子點頭。
沉穩開口:“李道長在何處修行啊。”
“她就是天宗圣女,天人之爭的主角之一。”許七安補充道。
“........”
許平志差點起身行禮,高喊:見過圣女閣下。
“她與我在云州時結識........”許七安簡單的解釋了一下。
許平志愣愣點頭,內心很不平靜,思緒起伏。
大郎竟然連天宗圣女也認識,他的人脈越來越廣,實力也越來越高,而我才剛剛突破到煉神境.........真是有出息了啊。
許二叔欣慰的想,又覺得自己和侄兒差距越來越大,心里涌起失落感。
再看一眼兒子,這小子參加殿試后,就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命官,進步雖然沒有寧宴這麼夸張,但已是一步登天,人中龍鳳。
我算是對得起列祖列宗了........可惜大哥死的早,看不見他兒子和侄子這麼有出息.........
這時,許新年沉聲道:“大哥,王家小姐又約我游湖了。”
王家小姐是不是喜歡我家二郎了?許七安心里一動,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