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這并不怪他們,身處數千年前的古墓,邪物從棺材里出來,正緩緩從身后靠近他們.........
光想一想就讓人脊背發涼,更何況,這是真實發生的事。
金蓮道長閉了閉眼,重新睜開時,眼里一片清明。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。
就在這時,腳步聲停止了,嘶啞低沉的聲音傳遍主墓的每一個空間,每一處角落。
“恭迎主公回歸!”
甲片碰撞聲連成一片,高臺四角的干尸,以及臺階上的干尸,竟齊齊跪了下來,膜拜著人群中的某個人。
那股陰邪可怕的氣息迅速收斂,宛如退潮。
眾人愕然發現,自身恢復了行動能力。
“別輕舉妄動!”
金蓮道長傳音給眾人,包括那些盜墓賊。
“咕嚕........”
吞咽口水的聲音不停響起,盜墓賊們雙腳發顫,但沒有失了理智,以往的經歷給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,讓他們不至于像普通人一樣,心態崩潰,不管不顧的只想著逃跑,讓事情更加糟糕。
同時,他們心里閃過一個念頭:主公?
主公是誰,看那具干尸的姿態,似乎那位主公就在我們之間?
盜墓賊們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竭力在人群里尋找“主公”,誰能成為干尸的主公,這得是什麼樣的人物。
而那人,就在我們之中.........
病夫幫主下意識的看向了金蓮道長,根據壁畫的內容,這座墓穴的主人是一位道人,在場恰好有一位地宗的高人。
結論就很簡單了,這位老道長,便是干尸的主公。
“他,他竟有此等身份.........這麼說來,這位地宗高人此番下墓,并不是專程援救我等。嗯,高手行事,豈是我這等江湖匹夫可以猜測。”
病夫幫主戰戰兢兢。
野生術士公羊宿,驚疑不定的審視著金蓮道長。
察覺到兩位首領異常的后土幫眾人,立刻看向最符合高人風范的金蓮道長,就覺得無比安心。
天地會眾人站的很近,因此一時間分不清這具穿黃袍的干尸跪的是誰。
楚元縝出于思維慣性,先看了一眼金蓮道長。
金蓮道長微微搖頭。
恒遠是武僧,不是道門中人,自身天賦雖好,卻沒有太古怪之處..........麗娜是南疆蠱族的人,與這座墓并無干系.........司天監的鐘姑娘可以直接排除........難道?!
楚元縝霍然扭頭,死死盯著許七安。
他想起了隊伍來到主墓的原因,正是許七安接連三次的“巧合”,他們才進了主墓。
原來一切都不是偶爾,是有緣由的.........許寧宴是這座大墓主人的主公?
這個猜測在楚元縝腦海里浮現,一陣驚懼,身體竟莫名的戰栗起來。
他在跪我?喊我主公?當事人的許七安能直觀的察覺出干尸口中的“主公”是自己。
巨大的錯愕和茫然充斥了大腦,讓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。
有那麼一瞬間,他差點脫口而出:為什麼說我是主公!
但理智讓他閉嘴,因為眼前的情況無外乎兩種:一,他真的是黃袍干尸的主公,身份可怕到難以想象。
二,干尸因為某些原因,認錯了人。
第一種可能性先不管,如果是第二種,是干尸認錯了人。那麼他貿然詢問,身份必定會被揭破。
到時候迎接他們的是團滅。
想到這里,許七安強行壓住了翻涌不息的情緒,面無表情的凝視著黃袍干尸,沉聲道:
“做的不錯。”
干尸腦袋埋的愈發低。
見到這一幕的病夫幫主,幾乎呆住了,他緩緩瞪大眼睛,原來.......原來干尸口中的“主公”是那個六品武夫,而不是地宗的道長?
這,這........他只是一個武夫啊。
公羊宿亦是難掩心中的震撼,此刻他無比慶幸,解除了這幾位“援兵”后,他沒有悄然開啟望氣術。
否則,自己恐怕當場死于非命,死因是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。
后土幫的成員們屏住呼吸,傻傻的看著許七安。
低著腦袋的干尸,再次發出低沉的聲音,帶著些許疑惑:“主公為何沒有成仙?”
成,成仙?!
這句話像是一道驚雷,在所有人耳邊炸響,實力低微的盜墓賊、修為高深的金蓮道長,當然也包括許七安,內心同時掀起驚濤駭浪。
只不過相比起失去表情管理能力的盜墓賊,許七安等人比較鎮定,沒有做出表情。
許七安面無表情的盯著干尸,內心戲卻在這一刻爆炸了。
成,成仙?按照我的理解,成仙就是超越品級了吧,是和佛陀、蠱神、巫神一個等級的存在。
這個黃袍干尸的主公,到底是什麼人物?
至神魔之后,超越品級的存在總共也就那麼幾個,這座大墓的年代在兩千年以上,兩千多年里,有人成仙了?
不,也可能是成仙失敗了,但干尸不知道........
臥槽,下個墓,也能碰到這種級別的存在........是鐘璃的鍋吧,一定是她的鍋........我該怎麼辦,我該怎麼回答?
干尸低垂的腦袋,那雙隨時要掉出眼眶的眼球動了動,似乎在審視著許七安。
察覺到干尸打量的許七安,眸光驟然犀利,緩緩道:“你在教我做事?”
干尸惶恐的低下腦袋,身體微微發抖,“主公恕罪,主公恕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