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慎義正言辭的說:
“不過,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,希望院長能滿足。”
陳泰和李慕白瞬間警惕起來。
趙守溫和道:“什麼要求?”
“您親手刻詩時,記得要在辭舊的署名后,寫幾個小字:師張慎,字謹言,荊州人士。”
趙守還沒回答呢,陳泰和李慕白搶先說道:“我反對!”
張慎大怒:“我學生寫的詩,管你什麼事,輪得到你們反對?”
“狗屁!”
兩位大儒吹胡子瞪眼,毫不客氣的拆穿:“你學生什麼水平,你自己心里沒底兒?你首詩是誰寫的,你敢說的不知道?”
張慎當然知道,許辭舊是他學生,自己學生幾斤幾兩,當老師的比誰都清楚。
至于許辭舊是怎麼猜中題的,張慎的想法是,許七安請了魏淵幫忙。
“?”
趙守心里閃過問號,揮手隔絕了旁側報信學子的聽覺,沉聲道:“你們剛才說什麼?這首詩不是許辭舊所作?”
陳泰哼了一聲:“許辭舊擅長策論,詩詞平平無奇,如何做出這等振奮人心的佳作。”
李慕白接茬:“還不是我的學生許七安作的。”
“什麼時候又成你學生了。”張慎嗤笑道:“那也是我的學子,所以,不管如何寫我名字都沒錯。”
三位大儒嘰里呱啦吵起來。
院長趙守聽了片刻,大概明白了,這首詩并不是許辭舊所作,而是他那位被儒林譽為詩魁的堂哥做作。
這麼說來,許辭舊也作弊了。
“對了,咱們這位會元主治什麼?”趙守問道。
儒家講究人品,等級越高的大儒,越注重品性的堅挺,說白了,每一位大儒都有著極高的人格操守。
但這不代表儒家全員圣母婊,除非在立命境時,立的是圣母婊的“命”,不然的話,小節可以失,問題不大。
但作弊并非小節。
“治國和兵法!”張慎道,他本來就是以兵法著稱的大儒。
治國是每一位儒家學子都要學習的“技能”,在這個基礎上,儒家學子可以再選擇1—2個主修的“課程”。
有些學子主治《禮記》,有些學子主治《中庸》,許辭舊主治《兵法》。
趙守聞言,放心的點了點頭,主治《兵法》的話,那沒有問題,不會對未來的晉升造成影響。
“你們不必為一首詩爭論,我想,那許七安是借堂弟之手,將此詩贈予書院。這對我們來說,才是最大的回饋。”趙守說道。
“院長說的是。”三位大儒齊聲道。
等以后在找許寧宴討要佳作.........三位大儒又同時心想。
另外,他們很默契的在心里補充一句:卑鄙小人楊恭!
..........
第二天,許府大擺宴席,宴請親朋好友,按照許新年的意思,府上為三部分客人劃分出三塊區域:前院、后院、中庭。
中庭里坐的是他的同窗好友,后院外人不方便進,所以坐的是同族的人。前院則是許二叔和許七安的同僚。
三波客人被完美的分割,自顧自的喝酒吹逼,讀書人不理會粗魯的武夫,武夫也不搭理讀書人的裝腔作調。
“二郎不愧是讀書人,安排的井井有條啊。”許七安一邊陪著小老弟四處敬酒,一邊感慨。
“我們老師怎麼沒來參加?”許七安問道。
許二郎喝了幾杯酒,粉面微紅,吐著酒息,無奈道:“今早送請帖的下人帶回來消息,說老師和兩位大儒打了一架,受傷了。”
“又打架了?”許七安心說,云鹿書院的讀書人脾氣都這麼暴的嗎。
兄弟倆轉道去了內院,這里都是族人,嬸嬸和二叔留在席上陪著許氏族人。
幾個吃飽的小孩在院子里嬉戲,很羨慕許府的大院。
許鈴音羞于小伙伴為伍,從頭吃到尾,打死不挪位。
許氏族人高興壞了,前陣子許大郎剛封爵,許二叔緊接著便中會元,許家這是要崛起的征兆啊。
年輕一輩開心的同時,想的更多的是依靠這株大樹,將來說不準能飛黃騰達。
老一輩的開心更加純粹,老淚縱橫的說祖宗顯靈,許氏要成為大族了。
“驢二蛋,”一位族老起身,拍著許平志的手背,欣慰的說:
“大郎和二郎能成材,你功不可沒啊。一文一武,都讓你給培養出來了。你可比那些夫子還厲害,我家里正好有一對孫子,二蛋你幫我帶幾年?”
驢二蛋是二叔的乳名,許七安親爹的乳名叫:驢大蛋。
這稱呼也就族里的老人能叫一叫。
“哈哈哈,好,沒問題,叔公盡管把那兩個小崽子送來。”許平志春風得意,有點飄了。甚至覺得許辭舊和許寧宴能成材,就是他的功勞。
你有個屁功勞,你明明是不當人子許平志.........許七安面帶微笑,心里吐槽。
爹真是毫無自知之明,你只是一個粗鄙的武夫而已.......許新年心里腹誹。
在教育子嗣這一塊,沒人夸贊自己,讓嬸嬸心里很不憤,但想到以前和侄兒的過節,她覺得如果站出來邀功,肯定會被侄兒懟。
..........
京城,西門。
守城的士卒忽然聽見了似有似無的梵音,縹緲的仿佛來自天際。
一位士卒挖了挖耳朵,發現梵音依舊回蕩在耳畔,“喂,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........”
他剛問完,便見對面和身邊的同僚也在挖耳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