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淵不知道麾下的小銀鑼在地書聊天群里裝逼口嗨的經過,因此沒在意許七安的表情變化,轉而說道:
“西方教也快到京城了。”
許七安一愣,心說魏淵怎麼知道西方教要來京城......旋即了然,西方教大隊伍拜訪大奉京城,肯定不會突兀的過來。
這就像兩國元首見面,要事先通知,預約時間等等。
“又是春闈,又是西方教,又是天人之爭......難搞哦。”許七安心頭沉甸甸的。
就在這時,樓下忽然傳來鑼鼓聲,哐哐哐的敲打,以及隱隱約約的喊聲:“走水了,走水了.......”
著火了?!
許七安加入打更人小半年,第一次遇到這種事,下一刻,他心頭一沉,有了不好的預感。
“魏,魏公,我先告辭了.......”
他飛快起身,抱了抱拳,倉惶的沖出了浩氣樓,四下張望片刻,發現吏員和打更人們提著水桶,瘋狂的沖向春風堂方向。
.........
一刻鐘后,大火被衙門當值的一位金鑼撲滅,春風堂付之一炬,化作焦土廢墟,好在無人傷亡。
那位金鑼很生氣,責令打更人們去查走水的原因。
某處僻靜的院子里,頭發焦卷的鐘璃蹲在地上,亞麻長袍被燒穿了好幾個孔洞,露出細嫩的肌膚。
“我在屋里的待的好好的,不知怎麼就著火了,你晚上片刻,我可能就熟了.......”她心有余悸的說。
“你好歹是五品術士,區區凡火能傷你?”
鐘璃說:“我剛才打坐,行氣出了岔子。”
“........”
許七安于心不忍:“我先帶你去洗個澡,換身衣服。”
........
黃昏,結束了第一場會試的許新年離開貢院,隨著涌出大門的學子來到街上,他轉頭四顧片刻,發現爹娘大哥妹妹竟然沒有接他。
“爹和大哥應該還沒散值,娘和妹妹不方便獨自出行.......”許二郎這樣安慰自己。
他背著書箱,打算步行回府,沒忘記給自己施展buff,輕輕一拍大腿,震蕩文膽,念誦道:
“身輕如燕!”
無形的力量裹住了他,行走之間,仿佛有風在助力,走的不比馬車慢。
突然,前方有人笑道:“好一個身輕如燕!”
許新年停下腳步,循聲看去,街邊站著一位背劍的青衫劍客,面容俊朗,落拓不羈,他看著很年輕,但那縷垂下的白色額發,昭示著他經歷過的滄桑。
還不等許新年說話,那位青衫劍客笑道:“春闈第一場結束了,按照我當年的習慣,接下來三天得與同窗去教坊司喝酒慶祝。
“那都是九年前的事了,想來當年的花魁們已人老珠黃,或者覓得良人。聽說京城教坊司出了一位詩琴雙絕的花魁,名聲傳遍各州,我想去見識見識。
“兄臺,不妨我們結伴同去。”
許新年靜靜的聽完,腦海里就一個念頭:這人是個傻子。
那自來熟的口吻,好像大家很熟似的,而且,而且還朝他眨眼........可許新年無比確信,自己壓根不認識這家伙。
今天怎麼回事,入場前碰到一個莫名其妙的和尚,出場后又碰到一個傻子劍客.......許新年不搭理,飛快的跑遠了。
男孩子在外面要保護好自己。
........
夕陽的余暉里,彤紅的晚霞掛在天邊,許七安帶著鐘璃來到教坊司。
“也不知道浮香的病好了沒,這年代的女子身子骨弱,動不動的感染風寒。”
許七安準備帶鐘璃過來看看浮香,給她確診一下。
鐘璃依舊披著亞麻長袍,洗過澡之后,頭發亂糟糟的,披散著遮住臉蛋。
許七安猜測她是個丑女,或者臉上有什麼傷疤,所以才不以真面目示人。
.......
PS:昨天熬夜太晚,一覺睡到中午。遲來的更新奉上。
先更后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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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四章 四號:兄弟倆都一表人才
“浮香是你在教坊司的相好嗎?”鐘璃問道。
許七安錯愕道:“你怎麼知道。”
鐘璃點點頭,微微低頭,不緊不慢的走著,“如果不是關系匪淺,怎麼會請我去看病。而你是有大氣運的人,不會像那些男人一樣做一個花魁的裙下之臣。”
五師姐,你還有當偵探的潛質啊........許七安“嗯”了一聲:“這個浮香吧,算是我的紅顏知己,我年少時才華出眾,過目不忘,是天生的讀書種子。
“但二叔早早規劃了我的人生,以致于大奉錯失了一位詩壇巨匠......那年我十四歲,帶著堂弟參加國子監讀書人組織的文會,那天,天空下著雨夾雪......文會你知道嗎,就是學術交流的聚會,會請一些教坊司的女子彈曲助興,而浮香也在其中。
“我在文會上一鳴驚人,大家都夸我詩寫的好,浮香也是在那次文會上對我情根深種,從此我們常常書信往來,展開了一場柏拉圖式的愛情。柏拉圖就是精神上的戀愛,絕對沒有庸俗的肉體關系.......”
鐘璃淡淡打斷:“你與我說這些作甚。”
“答應我,別告訴采薇。”
“哦。”
鐘璃扭頭看了他片刻,收回目光,繼續往前走,臨近影梅小閣,她說道:“我會望氣術的。”
“.........”
人還沒到影梅小閣,許七安已經聽到了絲竹管樂的聲音。
咦,今天影梅小閣這麼早就打茶圍了?他帶著鐘璃行至院門口,看見兩扇黑漆院門禁閉,鼓樂聲從里頭傳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