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俗話說,大難不死必有后福,小柔僥幸撿回一條命,第二年就去了清風殿,再不用干雜役的活了,她模樣很俊俏,原本有機會得陛下臨幸呢。”
許七安回想了一下黃小柔死后浮腫的臉,嘴角一抽。
不管是誰救的黃小柔,有一點可以確認,大出血的情況下,留給她的時間不多。那位背后之人是怎麼做到在深夜里救下一名宮女?
除非一直關注著她。
容嬤嬤沒有騙人的話,那問題就出在......
“那個宮女叫什麼名字?”懷慶先許七安一步問出問題,補充道:“那個與黃小柔同住的宮女。”
“回殿下,”容嬤嬤想了許久,不太確定的口吻:“好像叫.....荷兒?”
明顯的,許七安看見懷慶的瞳孔猛的收縮了一下。
她認識那個叫荷兒的宮女......許七安心里做出判斷。
“我問完了,兩位殿下還有什麼要補充?”許七安看向懷慶和臨安。
臨安配合的搖搖頭,懷慶則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,沒有回應。
許七安正打算撤退,接著去查御藥房,容嬤嬤忽然說:“這位大人,老奴有句話要對你說。”
說著,容嬤嬤起身,走向另一邊。
許七安跟了上去,容嬤嬤望著懷慶等人遠去的背影,收回目光,接著看向許七安,語重心長道:
“這位大人,深宮內苑,藏不住的事實在太多了。只要一腳插進去,就會一直沉下去。”
“容嬤嬤,我就說你簡單,你就像黑夜里的螢火蟲,你花白的頭發,臉上的老年斑,大大的肚腩,都深深驚艷到了我。”許七安贊嘆道。
還有什麼秘密就盡管告訴我。
“大人說話真好聽,還不是看你長的俊俏,才與你說這話的。”
老嬤嬤慢悠悠的回到躺椅上,不再說話。
許七安沒走,驚訝道:“沒了?”
老嬤嬤搖搖頭:“老奴知道的也不多,深宮內苑的事,不該知道的就不知道。”
......嘿,這老媽子,浪費我感情!我還以為她知道些什麼呢。
按照許七安的想法,老嬤嬤既然留他單獨說話,那后邊肯定有“不能說的秘密”在等待著他。
結果只是一句告誡!
出了蟹閣的院子,紅裙鮮艷的裱裱還等在外頭,但不見了懷慶的身影。
“長公主呢?”
裱裱一聽,頓時不開心了,豎眉道:“張口閉口就是懷慶懷慶,忘記自己是誰的人了?本宮在這里等著,你權當沒看見。”
陽光下,她圓潤的鵝蛋臉色澤柔和,臉頰白里透紅,想一塊通透的美玉,不見瑕疵。
眉毛豎起的緣故,嫵媚的桃花眸子里蕩漾著不忿。
就算是生氣,也是可愛居多。
“長公主終于走了,沒人打擾我們獨處。”許七安欣喜道。
裱裱聞言,臉蛋微紅,心虛的看了眼不遠處的侍衛,小聲道:“狗奴才,不許這麼跟本宮說話。”
她一個未出閣的公主,經不住糖衣炮彈的攻勢,聽見土味情話,就會又羞又窘。
“殿下太自謙了,殿下就像黑暗中的一道光,那麼燦爛,太陽都無法掩蓋你的光輝......”許七安一個句式換成外衣,又拿到臨安公主面前說。
裱裱又喜悅又窘迫,還有點無奈,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,她漸漸無法駕馭這個小銅鑼。
剛從懷慶手里奪過來時,他還很乖順聽話,發誓要和懷慶一刀兩斷,全心全意為她做牛做馬。
時間久了,她發現這個男人自己根本駕馭不住,他表面上謙卑恭敬,其實單獨相處時,自己一直落在下風。
而偏偏這種相處模式,她竟然從未在意過。要知道,即使是在懷慶面前,她也是力爭上游的奇女子。
想到這里,裱裱昂起弧度美妙的下頜,質問道:“懷慶在的時候怎麼不說?”
這種話怎麼能當著你們的面一起說.......如果是懷慶的話,我就得換個說法:殿下就像風雪中一朵潔白無瑕的雪蓮花,您傾國傾城的容顏、修長筆直的玉腿、浮夸的36D胸大肌.......深深驚艷到了我。
許七安岔開話題:“長公主去了何處?”
“本宮怎知?”
裱裱似乎想翻白眼,但顧及到禮儀修養,強行忍住,說道:“我們趕緊去御藥房吧,查案如救火,不能耽誤。”
許七安看著她,猜測道:“你是擔心懷慶毀滅證據?”
裱裱假裝沒聽到,腳步輕盈的走在前頭,裙擺晃蕩間,小蜜桃般的臀型若隱若現。
“上帝把智慧灑滿人間時,這位公主雖然和鈴音一樣,機智的打了把傘......應付她確實比應付懷慶要簡單輕松.......不過就是太婊里婊氣了,讓人防不勝防。”許七安心里嘀咕著,陪著公主前往御藥房。
.........
靈寶觀。
檀香裊裊的靜室內,兩個身份地位非同一般的女子對坐飲茶,陽光穿透格子窗,在地面投下整齊的方塊光斑。
光束中塵糜浮動。
洛玉衡坐在背靠“道”字的蒲團上,一手挽著浮塵,一手捧著茶杯,喝了一口,享受的瞇起美眸,凸顯出卷翹濃密的睫毛。
“南梔種的茶,與凡品就是不同。每天都能喝上一壺的話,神仙我也不做。”洛玉衡感慨道。
洛道首對面坐著的,是一個穿靛青色繁復長裙,戴著華美頭飾,輕紗蒙面的女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