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這里,許七安再次把手伸向了福妃的尸體。
“許大人!”小宦官攔住,告誡一聲,“不可驚擾福妃的遺體。”
這是陛下的女人,即使死了,遺體也不是臣子能褻瀆的。
“滾你媽的。”許七安一腳踹開他,“老子奉旨查案,這不讓碰,那不讓碰,你跟我說個雞。”
說雞不說吧,是許七安最基本的素養。
小宦官挨了一腳,不敢吭聲了。
許七安托起福妃的后頸,摸了摸她的后腦勺,雙手一路往下,從肩膀到背脊,再到臀部,因為臀肉豐滿,他為了摸骨,不得不按捏了幾下。
按照人體的結構,仰面墜樓,最先與地面接觸的是頭部和肩胛,再就是最外凸的臀部。
畢竟是皇帝的女人,不能脫衣服,許七安無法檢查臀部的血肉是否受損,只能通過觸摸來確認。
“確實是仰面墜樓的......”他確認完畢。
這就排除有人在福妃事后,擺弄身體,偽裝現場的可能了。
“你有什麼發現?”裱裱立刻問道。
許七安把自己的發現和想法,告之裱裱,其實也是說給監督他的小宦官聽的。
“就是說,福妃不是自己跳樓死的?”裱裱立刻提取出了核心內容。
還不算太笨.....許七安欽佩道:“公主聰明絕頂,非常人能及。”
裱裱一聽就很開心。
離開冰窖,在宦官的服侍下凈了凈手,許七安帶著臨安離開。
“殿下,天色不早了,今天先查到這里,明日我再來。”許七安看了一眼日晷。
申時一刻(下午3:15分)。
按照大奉制度,春分后,散值(下班)時間是申時正。秋分后,散值時間是申時初。
雖然春祭已過,但春分未至,所以散值還是申初。
而現在,下班時候已經過了一刻鐘。
元景帝又不給老子加班工資,下班了下班了......他揮揮手,告別了臨安。
..........
此時此刻,元景帝正坐在寢宮里專研道經,看的津津有味。
相比起枯燥無味的奏折,以及永遠處理不完的政務,手里這本蘊含著長生至理的道經,更讓元景帝向往、沉迷。
世界上最讓人著迷的東西是什麼?
是權力!
但凡人的壽命有限,不過數十個寒暑,即使手握權力,俯瞰四海,又能如何?
最后還是要敗給時間,化作一捧黃土。
唯有長生久視,才最讓人向往。因為這代表著可以永遠手握權力。
元景帝放下書本,閉眼咀嚼、思索書中奧秘。然后端起參茶喝了一口,幽幽吐息。
趁著這個空隙,大太監稟告道:“陛下,許七安離宮了。”
元景帝思索片刻,道:“他今日在皇宮都做了什麼?”
畢竟剛剛委任了許七安做主辦官,元景帝對這個小銅鑼會怎麼查案還是很關注的。
老太監立刻去傳喚小宦官,帶著他進了寢宮。
小宦官低著頭,躬著身。
元景帝坐姿慵懶,輕飄飄掃了小宦官一眼,道:“許七安都做了些什麼?案情可有進展?”
老太監當即道:“你與陛下一五一十交代。”
.......
PS:這章四千字,少了一千字,明天上午六千字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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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見太子
小宦官低著頭,道:“許公子先去了一趟臨安公主的韶音苑,兩人在假山后面說了許久的話,出來時,臨安公主眼眶通紅,似乎剛哭過.....”
聽到這里,元景帝皺眉打斷:“他們去假山后面作甚?”
老太監看了一眼元景帝的表情,知道陛下不悅了。
公主和許銅鑼到了僻靜的假山背后,然后公主紅著眼圈出來。
這著實引人遐想。
“從實說來。”老太監瞪眼。
“是......是因為臨安公主當時提著刀出來的。許銅鑼一見,就躲到假山背后了。還是奴才告訴公主殿下,許銅鑼藏身假山。”小宦官連忙解釋,戰戰兢兢,不敢隱瞞。
老太監立刻看向元景帝,見陛下眼中的厲光已然收斂,頓時松了口氣,道:“你繼續說。”
“而后許大人便與公主進了廳,奴才被趕了出來,殿下與許大人在廳里談了兩刻鐘。談話內容奴才并不知曉。”小宦官說到這里,終于表達了一下自己的委屈:
“奴才不是瀆職,只是,只是許大人態度太過強硬。”
說完,他用眼角余光,小心的瞄了眼元景帝。
讓他失望了,元景帝沒有任何表情,小宦官只好繼續說道:“而后許大人帶著奴才和臨安公主,去看了福妃娘娘的遺體。
“過程中,許大人欲觸碰福妃娘娘的遺體,奴才竭力阻攔,未能成功,還挨了他一腳。”
要不怎麼說小鬼難纏,那一腳,小宦官牢牢記住心里,就等著這時候給許七安上點眼藥。
果然,元景帝皺了皺眉。
陪伴了他幾十年的老太監,代替主子問道:“怎麼驗的?”
“就是反復摸了許久。”小宦官答道。
他不敢夸大其詞,因為如果元景帝震怒,只需要找人核對,找許七安質問,謊言立刻戳破,欺君之罪,小宦官可不敢犯。
老太監問道: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.....便離開了。”小宦官說:“不過許大人與臨安公主說,福妃的死另有蹊蹺。”
“另有蹊蹺?”元景帝終于再次開口,坐姿端正了些,身體微微前傾,盯著小宦官。
“許大人說,正常墜樓,應該是面部朝下,而非背部朝下,可福妃確實是背部朝下而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