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個小銅鑼還挺有能耐呀!”蘇蘇側著頭,打量著并行的許七安。
“不是我有能耐,主要是...”許七安咳嗽一聲,用吐露秘密的語氣:“其實我和張巡撫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。”
蘇蘇一下抓住重點:“呀,你是張巡撫的兄弟?”
“要不然我怎麼有那麼大的話語權?”
“原來如此...”蘇蘇恍然大悟,感覺自己知曉了一個大秘密。
李妙真嘴角一抽,很想提醒自己的女仆,告訴她許七安這個人說的話,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信。
他之所以有那麼大的話語權,是因為深得魏淵信任和賞識,在衙門中地位不同尋常。
但這些信息來自天地會內部,二號知道的情報與李妙真有什麼關系?
.....
來到南城門,展示腰牌后,兩人登上城頭,城防軍的千戶親自接待。
“巡撫大人,為何還沒來?”
手持軍刀,國字臉,三角眼的魁梧千戶,目光望向空曠的大街,心里難掩失望。
“巡撫大人在都指揮使司查案,暫時趕不過來,我與游騎將軍先來拖延時間。”許七安解釋。
他站在城頭俯瞰,城外有兩個方陣,其中大那個方陣,正是衛司的軍隊,騎兵在前,步兵在后,中間是火炮軍。
旌旗獵獵,三千兵馬望著城頭,寂寂無聲。一股難以言喻的兇悍之氣撲面而來。
許七安現在是半步煉神境,但直面這支身經百戰的軍隊,心里的念頭仍舊是回避,不敢正面硬剛。
一身轉戰三千里,一劍曾當百萬師...什麼樣的武夫才能做到這般壯舉?
他感慨的想。
“云州的軍隊兇悍無比,說鬧就鬧,根本不怕死。”
李妙真手持銀槍,與他并肩俯瞰:
“我昨夜趕來驛站,就是怕巡撫大人做事過激,將事情推到不可挽回的局面。”
許七安點點頭,云州匪患如火如荼,在云州當兵,不兇悍才怪。常年征戰的士兵,煞氣深重,通常只認與他們并肩作戰的首領,外人很難駕馭。
不像安逸之地的士兵那麼惜命。
“那邊的小方塊,又是那個所的軍隊?”許七安問道。
兵臨城下的是白帝城下轄的衛指揮使司,又稱衛司。下一級的是所,邊上那個小方塊,看著大概四五百人,許七安猜測是郡縣級的“所”。
李妙真頓時有些尷尬:“是我的飛燕軍。”
寧也是個二五仔?許七安看著她的眼神,充滿了不信任。
李妙真解釋道:“我確實有想過用軍隊施壓,這都是在云州軍隊里養的臭毛病。”
她把鍋甩給了云州軍隊。
“那我們現在怎麼做,出城?”許七安試探道。
“嗯。”李妙真點頭。
“我能不去嗎?”
“你代表的巡撫大人,”李妙真橫了他一眼:“衛指揮使徐虎臣脾氣暴躁,且剛愎自用,你既然想化解矛盾,少不得要隱忍。”
“你的面子都不行?”
李妙真“呵”一聲:“我要不陪著,他說不得就砍了你這個銅鑼。”
“嘿,當兵的還真不講理。”
城門咯吱聲里打開,城防軍的千戶送兩人出城,揮揮手:“保重啊。”
許七安在馬背上回望:“千戶大人,不如與我們同去?”
千戶說:“這里風大,大人說什麼?卑職聽不清...哦,大人說關城門?好的,卑職打死也不開城門。”
城門緩緩關閉。
“....”許七安心說,淦。
李妙真沒有直撲衛司,而是調轉馬頭去了自己的飛燕軍,喊來數十騎壓陣,這次迎上衛司的三千兵馬。
“我的飛燕軍,修為最低的也是煉精境,共計四百三十七人,伍長煉精巔峰,什長練氣境,百戶銅皮鐵骨境。”
李妙真聲音悅耳清脆,略帶得意的向許七安介紹自己的私軍。
四名六品境,四十名練氣境....我的媽誒,這女人太可怕了吧?
許七安咽了咽口水,“這樣的軍隊,在云州也沒有了吧。”
李妙真“嗯”一聲,矜持道:“大家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,才跟著我來云州的。”
你面子是有多大?許七安扭頭,看著駿馬銀槍的高馬尾美軍娘,不得不重新評估她的實力了。
許七安對她的直觀印象是天宗圣女,其次才是飛燕女俠。可如今看來,飛燕女俠這個稱號得排在前頭。
李妙真在江湖上的人脈關系,或許比他想象的更深不可測。
天地會內部個個都是人才,我這個小銅鑼要加把勁了...嗯,先定個小目標,成為魏淵的兒子...
“那徐虎臣是什麼修為?”許七安突然問。
“煉神境巔峰。”李妙真回答。
“修為倒是不高。”許七安詫異道。
“魏淵還是普通人呢,不一樣當了三軍統帥。”李妙真搖頭道:“行軍打戰不是好勇斗狠,高品武者能以一當百,當千。但未必能統領一支千人軍隊。
“我的能力,五百人已經是極限。但徐虎臣能統率三千至五千人的軍隊。沙場上正面交鋒,我必敗無疑。”
暴力是美學,戰爭是藝術,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。
李妙真在距離衛司軍隊五丈處停下來,朗聲道:“徐指揮使,過來說話。”
一騎出列,為首的將軍身高八尺,胯下的坐騎比普通的馬匹要高大,手里使一柄長槊。
敢用長槊的,無一不是驍勇悍將。
徐虎臣手持長槊,目光凌厲,深青色的下頜剛剛刮過,他朝著李妙真微微頷首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