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了一個時辰了,你們有沒有發現?”張巡撫眉頭緊皺。
打更人們搖頭。
“周旻不是打更人的暗子嘛,你們打更人沒有聯絡暗號?”張巡撫嚴厲質問。
“根本對不上。”一位銀鑼悶聲說。
“會不會早就被兇手拿走,或毀壞了。留給我們的只是一些沒用的廢物。”另一位銀鑼猜測說。
“這都過了半個月,什麼線索都沒了吧?還怎麼破,誰都破不了。”一位銅鑼嘀咕道。
廢物...張巡撫心里有些煩躁,他是御史出身,不通刑案,只能依仗這群打更人,可打更人們打架在行,查案就有些外行了。
“直接讓術士去質問楊川南吧。”
“餿主意!”張巡撫哼了一聲:“四品以上,術士的指控便不做準。本官知道他楊川南勾結山匪,可是證據呢?沒證據怎麼治罪,怎麼治一個二品的都指揮使?”
打更人們嘆息著搖頭。
“行了,巡撫大人別為難他們了,周旻確實沒有使用暗號。”姜律中搖搖頭,感覺到了棘手。
原以為周旻會用打更人獨有的暗號做聯絡線索,指引著他們找到證據,但檢查了遺物之后,沒有任何發現。
“也有可能是被兇手毀掉了。”張巡撫無奈道。
“那怎麼辦?”一名銀鑼問道。
“就只能指望許寧宴了。”張巡撫說:“他能在卷宗中找到稅銀案的破綻,能在桑泊案中查出平陽郡主的舊案,未必不能查出這次周旻的無頭案。”
“可要怎麼查?”
“本官怎麼知道。”張巡撫瞪了眼說話的銅鑼。
這時,許七安正好走進來,身后跟著隨行的打更人和虎賁衛。
張巡撫眼睛一亮:“驗尸結果如何?”
“與府衙的驗尸格目一樣,尸體方面不會有什麼發現了。”許七安回答。
巡撫大人有些失望的點點頭,又道:“聽說你傷了府衙的經歷?”
“我有分寸,不會殺人的。”許七安指著這些遺物:“有沒有線索?”
一眾打更人搖頭。
“沒找到聯絡暗號,或許是被人毀了。”姜律中嘆口氣:“寧宴,只能靠你了。”
他旋即環顧眾人,沉聲道:“你們都學著點,看看他是怎麼破案的,誰能學個十之一二,老子重點培養。”
這些銅鑼銀鑼都是他麾下的。
姜律中一直很想要許七安,但魏公不給,他只能出此下策,讓許七安來培養他麾下的打更人。
許七安尋了個位置坐下,沒有繼續檢查遺物,沉思片刻:“打更人衙門的暗號,保密嗎?”
姜律中道:“銀鑼以上都知道,與暗子接觸過的銅鑼也知道。”
“那就是不夠保密。”許七安給自己倒了杯水,道:
“周旻極有可能沒有使用衙門的聯絡暗號。”
“何以見得?”一位銀鑼問。
許七安分析道:“如果暗號保密級別高,兇手不可能在一眾遺物中準確找出線索并毀掉。那麼暗號現在應該被我們找出來了。可是沒有。
“如果保密級別不高,周旻作為二十年的老暗子,經驗豐富,思慮周全,怎麼可能會用這種粗陋的方法,太容易被破解。所以這事兒其實不復雜,答應只有一個,他用了其他方式藏證據。”
打更人們無聲對視,都有些震驚。
“對啊,是這樣。乍一看沒有頭緒,其實只有一種可能:周旻用其他法子藏了證據。”
打更人們振奮擊掌,只覺得豁然開朗。
張巡撫微微頷首,繼而皺眉:“可是,我們也隨之陷入迷茫,如何找出他藏起來的證據。”
許七安道:“那讓我們來從頭分析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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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九十五章 解開謎團(為盟主“詩修”加更)
“那讓我們從頭分析,如果你們是周旻,會怎麼處理這件事?”許七安環顧眾人,問道。
“用打更人衙門的暗號?”
“剛才不是說了嗎,這個暗號保密等級不夠高。”
“那如果是我的話,我藏在誰都找不到的地方。”
“廢話,誰都找不到的話,那藏證據的意義在哪里?”
說到這里,所有人都愣住了,場面陷入短暫的寂靜。
許七安打了個響指,看著那位無意中道出玄機的銅鑼,道:“沒錯,周旻藏證據的目的是為了被找到,被我們找到。順著思路你們再去想。”
張巡撫以拳擊掌,一疊聲的稱贊,略顯亢奮的說道:
“是這個道理,周旻不會把證據藏在誰都找不到的地方。那麼藏著線索的物件,不會貴重,但很顯眼。”
一下子,所有人的思路都打開了,感覺觸碰到了新世界的大門。興奮的開動腦筋。
幾分鐘后,打更人們茫然的對視,“可是,這些物件都檢查過了啊。沒有暗號,也沒有能與玉佩契合的。”
新世界的大門轟然關閉,又開始懷疑人生了。于是,大家把目光投向了許七安。
...前置線索太少了,無從查起。不過,查案就是要找線索,一個好的刑偵專家,善于從各個角度推敲,從細節里尋找線索。
而菜鳥只會像小朋友一樣,滿腦子問號...許七安對眾人的目光視若無睹,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“有沒有頭緒...”一位銀鑼忍不住問,但話沒說話,就被姜律中封住了嘴。
“別打擾他。”姜律中沉聲道。
張巡撫也壓了壓手,示意大家稍安勿躁。他把寶都壓在許七安身上了,這個年輕的銅鑼用自己的“戰績”,證明了他的價值和能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