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七安嘴角一挑,差點因為自己的吐槽笑出聲,感覺守門也不算枯燥。
嬸嬸又說:“你住大郎隔壁,記得沐浴的時候要注意些,武者的耳目聰敏,要記得防備。”
“娘,你是說大哥會偷看我洗澡?”黑暗中,許玲月眸子閃亮。
我不會,我沒有,別冤枉我.....我在教坊司都是和浮香一起洗的,犯不著偷看....許七安覺得嬸嬸一如既往的歹毒,現在正面懟不過他,就暗中使壞,離間他和玲月的純真兄妹情。
“大郎不會偷看,你就什麼都不防了?”嬸嬸啐了女兒一口,然后扭頭看一眼房門方向,聽著侄兒時不時響起了咳嗽聲,安心的繼續說話。
.....
許七安一宿沒睡,吐納氣機,錘煉元神,黎明破曉后依舊精神抖擻。
吃早飯時,許平志回來了,一身戎裝,手里沒有提青橘,許七安便相信二叔昨夜是真的當值,而不是去教坊司。
“昨日鈴音夜里跑出來,睡在井邊....”嬸嬸把昨晚的事情告訴二叔,“幸好府上還有寧宴,要是他也不在,真鬧了鬼...”
說到這里,膽小的嬸嬸又害怕了,純粹自己嚇自己。
許二叔朝侄兒頷首,問道:“鈴音半夜睡井邊做啥?”
許七安說:“都怪嬸嬸騙她說鬼放在油里炸一炸,比什麼都好吃。她饞了。”
“哦。”許二叔點點頭,覺得這是自己幼女會干出來的事,沒什麼值得驚訝。
住在新宅后,早晨起的便可以晚一些,而騎馬過去只要半小時,非常便利。
許七安到了衙門,照例去李玉春的春風堂點卯,確認今日沒有被安排任務,便帶著宋廷風和朱廣孝外出巡街。
市井之中,百姓川流不息,貨郎走街竄巷,商鋪客人絡繹不絕。內城的繁華遠勝外城。
許七安打算帶宋廷風和朱廣孝再去一趟養生堂,但兩個小老弟死活不愿意去。
他便獨自前往,見到了六號恒遠以及“黑狗”,得知可憐的孩子身體狀況好轉,許七安松了口氣,隱隱有種卸下心里大石的如釋重負。
“許大人,貧僧有一事想問。”恒遠合十道。
“大師請說。”許七安心情頗為輕松的笑著。
“許大人初見那孩子時,說過一句話...”恒遠凝視著他:“許大人說:這是那個孩子?
“許大人似乎知道他,可貧僧記得,你們沒有任何交集。”
....艸,那天受到的沖擊太大,一時不慎說漏嘴了。許七安笑了笑,表面穩如老狗,心里開始慌了。
六號該不會是懷疑我是三號了吧....話說回來,那天我還當著他的面撿錢了....嗯,單純的撿到錢不算什麼,誰還沒有走狗屎運的時候.....但六號肯定會有猜測,覺得我不太正常,說不定已經把我往三號身上靠。
但我塑造的儒家學子的形象已經在天地會成員心里扎根,第一印象永遠是最重要、最無法改變的,所以六號頂多是懷疑....想到這里,許七安嘆息道:
“我曾聽三號說過。”
他沒有多余的解釋,剩下的交給恒遠去腦補。首先,恒遠肯定會對所謂的“上下級”關系產生質疑。天地會不是一個隱秘勢力,但外界的天地會是由金蓮道長為代表的地宗道士組成。
而另一個由地書碎片持有者組成的天地會,才是真正的隱秘勢力。
三號怎麼可能隨意把這種事告之下屬。
然后,六號恒遠會帶著這樣的疑惑去調查他,查著查著,發現原來許大人的堂弟是儒家書院的學子。
這時候,他會覺得自己發現了華點。
果然,恒遠沒有說什麼,表情沉凝的微微頷首。
....其實身份暴露不暴露,問題不大了,六號恒遠是個好人。嗯,主要是我在網上吹牛吹的太嗨了....感覺身份暴露會很羞恥啊....許七安告辭離開。
回到衙門后,許七安又收到了司天監的白衣送來的信箋,說褚采薇的煉金術取得了重大突破,宋卿喚他去司天監商議。
...這麼快的嗎?許七安騎上馬匹,策馬來到觀星樓。
他在七樓的煉丹房見到了宋卿和褚采薇,同時也看見了兩雙同款的黑眼圈。
“采薇姑娘,要多注意休息啊。”許七安心說,寧也成為時間管理大師了嗎。
頂著濃濃黑眼圈,目光呆滯的褚采薇,顯得更加呆萌了,疲憊的說:“三天沒合眼了....”
宋卿從袖子里取出瓷瓶,遞給許七安:“你看看。”
許七安扒開木塞,倒了一點在掌心,香菇粉末中夾雜著細微的晶體顆粒,他舔了舔,一股強烈的鮮味在味蕾蔓延,舌頭火辣辣的。
“怎麼做出來的?”許七安震驚了。
“谷物發酵,添加蜜糖,提純...”宋卿擺擺手,不想解釋:“你想知道流程,回頭我讓采薇寫給你,你先看看是不是這玩意。”
許七安沉吟道:“味道很像,這東西有毒嗎?”
“無毒。”
“那便是了。”
宋卿點點頭,道:“這東西比鹽更珍貴,要普及推廣的話,朝廷必然要壟斷的。
“以往司天監出品的東西,都是由朝廷來負責經營,每年的收益司天監占三成。
我與楊師兄商議過了,分你一成。”
只分一成的原因是,許七安只提出了味精的概念,以及一些理論步驟,那些步驟有的正確,有的則讓宋卿和褚采薇走了不少彎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