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到院子,看見玲月的丫鬟呆坐在地,燭臺摔在地上,她臉色慘白,指著井口方向,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。
“你看見了什麼?”許七安沉聲道。
身后的門打開了,披著外衣的許玲月出來查看情況。
東屋那邊,嬸嬸房間的燭光也亮了起來,她帶著綠娥循聲出門。
“怎麼了?”嬸嬸皺著眉頭。
人多起來后,丫鬟心里的恐懼減弱了許多,她指著井口,顫聲道:“井,井里有一顆頭。”
幾聲尖叫一起響起。
許玲月花容失色,縮到了許七安身后,緊緊拽住他的衣袖。嬸嬸也害怕的靠了過來。
“你,你不是說....”嬸嬸睜大了美眸,驚恐不已。
她沒有把“已經把鬼驅散”這句話說出口,這事兒不能讓府里的下人知道。
井里有頭?許七安握緊了黑金長刀,壓了壓手,示意妹子和嬸嬸莫慌,他緩步靠近井口。
井中的怨靈確實消除了,賊窩那邊,用來養鬼的井也被凈化,按說不可能再出現怨靈這種東西。
難道是....許七安大步走過去,繞到井的后方,果然看見小豆丁坐在井邊,睡眼惺忪的模樣。
“系大鍋呀...”
被許七安用刀鞘拍醒,小豆丁揉著眼睛,嘟囔道。
“你怎麼在這里。”許七安心說果然如此。
“我肚子餓了,我出來找吃的。”小豆丁看著井口,一臉服氣的樣子:“它可真能藏,小孩子到家門口都不出來的。”
許七安估摸著丫鬟看見的頭是許鈴音趴在井口張望,他罕見的有種滿肚子槽吐不出來的憋屈感。
“大哥讓廚房給你拿糕點。”許七安把她抱起來,走了回去。
“鈴音?”嬸嬸大吃一驚,繼而柳眉倒豎,“你這死孩子,大半夜偷偷溜出來嚇人...”
她這才發現鈴音竟不在屋子里。
許七安沒好氣的打斷嬸嬸的咆哮:“她只是餓了。”
雖然她晚飯吃了三碗,但她就是餓了。
嬸嬸現在底氣不足了,哼一聲,掐著腰,瞪著卡姿蘭大眼睛,剮一眼幼女。
許七安安撫了妹妹和嬸嬸,以及幾個丫鬟,哄著他們去睡覺,又去廚房拿了些糕點,喂飽許鈴音。
小豆丁不用哄,吃著吃著,就睡著了。
許七安把她還給綠娥,回屋繼續睡覺,朦朦朧朧間,聽見有人敲門。
“大哥...”門外傳來許玲月清脆悅耳的少女音。
“怎麼了?”許七安沒有開門,深更半夜的,當哥哥的不能給妹妹開門,于禮不合。
“我,我睡不著,害怕...”許玲月頓了頓,補充道:“娘也睡不著,剛才綠娥問起來,娘就把宅子鬧鬼的事兒說了。說著說著,她倆也害怕了。
“爹又不在家,她們都不敢睡。”
她們不敢睡關我什麼事,大家坐下來搓麻將搓通宵?許七安回憶起了當初用邁動的自己,感同身受,于是耐心道:
“別怕,宅子里沒有鬼。”
許玲月不回話,猶豫了幾秒,“大哥能陪陪我們嗎。”
PS:這章是昨天的加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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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七十三章 身份暴露危機
“陪你們?”許七安心說,這當然不行啊,如果只是你的話,我可以將就一下,加上惡毒的嬸嬸那就不行。
“我知道很過分,大哥明日還要去衙門當值,可娘一定要我來,勸說二哥在門口守著。”
許玲月剖開來肯定是黑的,她自己也害怕的睡不著覺,但把鍋甩給了母親。
守在門口啊....二叔個逼肯定在教坊司風流快活,卻要我給他的妻女守門....許七安嘆口氣,無奈道:“好。”
他穿戴好衣服,為了穩定嬸嬸和妹妹的心,特意帶了黑金長刀。
“我在外頭坐著,你們趕緊睡。”許七安指頭扣了扣屋門。
“好,多謝大哥。”
“多謝大郎。”
屋子傳來妹妹和綠娥的聲音,軟濡好聽。嬸嬸倔強的不開口。
許七安盤膝打坐,一邊搬運氣機,一邊于腦海觀想,過了片刻,耳邊傳來嬸嬸輕微的說話聲:
“會不會從窗口飄進來啊,寧宴睡著了怎麼辦。”
“...娘你別瞎說,大哥帶著刀的。”
嬸嬸一聽侄兒帶著刀守在外面,心里頓時放心了些。
屋子里半晌無話,只有呼嚕聲傳出來,那是許鈴音的。可以腦補她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,張著嘴呼哈呼哈的酣睡。
過了一陣,嬸嬸喊道:“寧宴?”
許七安沒好氣道:“我在呢。”
于是,他每隔一段時間就咳嗽一下,屋子里的女眷們聽到他充滿磁性的咳嗽聲就不會怕了。
嬸嬸和妹妹害怕是有道理的,因為這宅子是真的鬧過鬼,而不是虛無縹緲的故事。
等時間久了,這種恐懼會自然淡忘。
又過了片刻,嬸嬸抱怨的聲音傳來,“玲月,別貼著娘這麼近,怪熱的。”
“娘~”許玲月委屈又撒嬌的語氣。
嬸嬸到底是心疼女兒的,沒有再說話,過了片刻,突然壓低聲音:“玲月,你都已經長這麼大了?”
許七安耳廓一動,聽到這句話,起初不覺得有什麼,但嬸嬸的語氣很是古怪,他聆聽著,果然聽見妹妹羞赧的說:
“娘,你別嘲笑我,哪有你的大。”
“廢話,娘已經生兒育女了,但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,可沒你這般規模的。”嬸嬸說著,感慨道:
“你是到嫁人的年紀了。”
許玲月默然不語。
...可憐的玲月,小小年紀,胸口長了這麼大兩個腫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