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然,如果沒有辦法,他還是會選擇使用地書,只是現在有充足的人脈辦事,便盡量不使用地書。
“宋師兄,楊千幻楊師兄,是監正大人的第幾位弟子?”邊等著朝堂內的消息,許七安邊和宋師兄拉家常。
宋師兄的黑眼圈世所罕見,擱在前世,肯定會被認為是多人運動的愛好者,但宋卿是位不近女色的理工男。
他眼里只有人獸,沒有女人。
“他是我和采薇的師兄,老師的第三位弟子。”宋卿靠近他幾步,低聲道:“我那師兄腦子有問題。”
監正的弟子,腦子有正常的嗎?許七安對此表示懷疑,雙手負后,模仿了一下楊千幻的站姿。
“對對對!”宋卿連連點頭:“他總喜歡背對著人,說話也不好好說話,師兄弟們都很煩他,就他自己不以為恥,反沾沾自喜。”
“這是為何?”許七安想起教坊司的那天晚上,和楊千幻相處的短暫片刻。
“他說自己要背對眾生,方顯高人風范。”宋卿說。
他在cos無始大帝嗎....許七安一口槽憋在喉嚨里,很難受。
這不是中二病,中二病是認知上出現了偏差,思維本質出現問題。這是逼王,因為裝逼是主動去做,而不是認知出現問題。
許七安想了想,道:“宋師兄,你幫我帶句話給他。”
“你說。”
許七安壓低聲音:“手握明月摘星辰,世間無我這般人。”
狂妄!
楊硯、姜律中兩位金鑼耳廓一動,聽到了,下意識的扭頭看了過來。
對于武者來說,聽到這樣的句子,就像一個混混看見另一個混混拽三拽四的顯擺。很容易激起好勝心。
許七安上次在觀星樓,唱“劍在手,問天下誰是英雄”時,被南宮倩柔嗤之以鼻,便是這個道理。
這狂的話,楊師兄肯定會喜歡,但到處亂說.....他會被打的吧....被打好啊,早看不慣他那副姿態了....宋卿開心的點頭:“一定帶到。”
說話間,一名宦官領著一列甲士走了出來,在宮城門口環顧,朗聲道:
“打更人何在?”
姜律中拱手道:“在此!”
待眾人掏出腰牌和金牌,證明身份之后,宦官頷首道:“隨咱家入宮,陛下召見。”
楊硯當即掀開車簾,把周赤雄拎在脖子上。
“這是何人?”進宮的途中,宦官一臉好奇的問。
“通緝要犯,周赤雄。”許七安回答。
“怎麼還套著麻袋?讓咱家看看。”宦官似乎很感興趣,靠了過來。
姜律中擋住,搖頭道:“沒見陛下之前,任何人不得接觸人犯。”
宦官皺了皺眉,掃視著眾人的臉,沉聲道:“見陛下之前,需要驗明身份,咱家怎麼知道此人是不是居心叵測之徒,偽裝成周赤雄,混進宮來妄圖刺殺陛下。
“當然,咱家不是說爾等是同犯,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,說不得被蒙騙了也有可能。”
姜律中還是搖頭。
“幾位是什麼意思?”宦官停了下來,瞇著眼,審視眾人:“咱家現在懷疑此人身份,要驗明正身。”
那列甲士停了下來,肅然的盯著姜律中等人。
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,沒有毛病,只是在此時提出來,一下子讓事情變的敏感。
許七安知道很多讓人無聲無息死亡的手段,相信兩位金鑼知道更多,而作為武夫的他們,多半是沒能力阻止的,武夫擅長的暴力輸出。
而如果周赤雄死了,在昏迷中無聲無息的死亡,這個鍋誰背?肯定不會是眼前這位公公。
因為他人犯身份屬于正常流程。
這位公公是有派系的....多半是禮部尚書所在黨派的....果然,我要是單槍匹馬的來,沒有帶兩位金鑼、大儒張慎、司天監師兄妹....很可能在勝利的前夕失足。
想到這里,許七安笑瞇瞇道:“公公,回頭見了陛下,我會說:公公試圖殺周赤雄滅口。”
“豎子!”公公勃然大怒,“你敢污蔑咱家,來人,給我抓起來。”
“公公...”許七安高聲道:“你可想好了,真要在這里起沖突,陛下可不是傻子,朝堂諸公也不是傻子,后果你掂量過?”
這位宦官冷笑道:“黃毛小子,你可有想過后果。”
許七安單手按刀,走了過去,在宦官耳邊低聲說:“莫要與我這種亡命徒耍橫,不劃算的,公公替人辦事,盡心就行。你又不是王黨的核心成員,別自誤。”
這位三十出頭的宦官臉色變幻了片刻,尖聲道:“咱家不與你一般見識。”
.....
來到金鑾殿外,宦官前去稟告,俄頃,元景帝傳喚許七安一行人進殿。
邁過膝蓋高的夸張門檻,許七安進了這座皇宮主殿,再次見到了這群站在大奉權力巔峰的人物。
尤其是那位,穿著道袍,高居龍座的威嚴中年人。
朝堂諸公們微微側身,看向金鑾殿大門,看著許七安等一行人進來。
還是有點緊張啊....大奉的權力舞臺核心....許七安吐出一口悠長的氣息,按住了那些許的忐忑。
魏淵溫和的目光落在許七安臉上,微微頷首。
許七安便不怕了,從姜金鑼手中接過周百戶,摘掉麻袋,箍住他的后頸,迫使他昏迷中揚起臉:
“陛下,這位就是朝廷通緝的要犯,原金吾衛百戶周赤雄。”
議論聲哄然。
禮部尚書臉色,緩緩蒼白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