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查不出個水落石出,朕依舊斬他。”
“陛下!”魏淵眉頭一跳,作揖道:“許七安即使辦案失利,但在平陽郡主的案子上仍是有功的。怎可是死刑?”
眾臣不由的看向了魏淵,眼神中各有不同情緒,有幸災樂禍,有詫異,有快意。
身為首輔王黨的孫尚書表面攻訐大理寺卿,暗地里也給了魏淵一發冷箭。只要桑泊案的糾紛繼續下去,作為打更人衙門主辦官的那位銅鑼,就不能置身事外。被重新拖下水。
同理,大理寺卿也會頂著嫌疑犯的帽子,案子不破,就別想摘掉。平時倒沒什麼,京察期間,這種大的污點,隨便就能放大。
屆時劃入八法之內,便能叫他卷鋪蓋滾人,再不濟也要從尚書位置上趕下來。
不過,同為王黨的禮部尚書亦被牽扯,極限一換二,不虧。
魏淵對一個小銅鑼是否過于關切?眾臣敏銳的捕捉到這一點。
于是,對刑部孫尚書的操作,愈發的認同了。文官雖然斗爭厲害,但魏淵作為文官集團的頭號敵人,但凡能讓魏淵氣急敗壞的事兒,他們都樂意干。
“朕乏了,退下吧。”元景帝揮揮手。
眾臣齊齊作揖,有序的退出御書房,大臣們涇渭分明的離開,方甫踏出午門,氣氛立刻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劍拔弩張的氣氛消失了,像是演了一場大戲,終于如釋重負的迎來結尾。
敵對的仍就敵對,只是沒有御書房里表現的那麼夸張了。
頭發花白,眉目凜然的王首輔,一身緋袍,面帶淺笑的迎向魏淵,“魏公似乎對那小銅鑼頗為在意啊,巧立大功,確實是難得的人才。”
魏淵溫和笑道:“可惜不會做人,得罪了不該得罪人。”
王首輔吃了一驚,“魏公何出此言啊,吾等為社稷納人才,理當呵護,豈可讓他中途夭折。魏公若是護不住,就讓本官來代勞吧。”
魏淵深深看了他一眼,表情依舊溫和,喜怒不形于色:“不勞煩首輔大人。”
....
魏淵乘馬車返回衙門,傳令吏員:“讓許七安來見我。”
彼時的許七安正在演武場,與朱廣孝和宋廷風交手,磨煉刀法。
“老宋,你近日沒去教坊司?氣息比往日悠長了許多。”許七安邊招架兩位同僚的混合雙打,邊打趣。
“他的月俸基本都喂給了教坊司里的女人,不知節制。”朱廣孝沉聲道:“寧宴,今日的他就是未來的你,要引以為戒。”
三個年輕男人里,埋頭苦干的朱廣孝是最節制的,倒不是禁欲,而是想攢錢娶媳婦。
許七安和宋廷風最愛申公豹,前者熱衷于白嫖,后者是放浪形骸。
煉精境后,武夫不需要禁欲,但終歸還是得節制,千里之堤毀于蟻穴,百戰之身虧于女穴。
這時,一位黑衣吏員匆忙奔來,在演武場邊緣頓住,揚聲道:“許大人,魏公傳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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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五十五章 女戰神
浩氣樓,七層。
茶室內,除魏淵外再無他人,身姿筆挺的許七安踏入穩重的步子進來,抱拳道:
“魏公。”
魏淵正好倒了一杯茶,放在對面,抬手示意:“坐。”
許七安拘謹的坐下,象征性的喝了一口,便凝眸看著魏淵,他有預感,魏淵找他,說的是平陽郡主案。
“平陽郡主案結束了,桑泊案還得繼續,陛下把我的提議否了。”魏淵喝著茶,語氣不疾不徐,像是隨意聊天一般,將御書房發生的事告訴許七安。
許七安陰沉著臉:“刑部孫尚書與戶部侍郎周顯平有舊,自一開始便厭憎我...”
魏淵大手一揮,不悅的打斷他:“這些都是小事!”
他略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:“陛下不喜歡你,這才是大事。”
許七安臉色頓時陰沉。
真巧,我也不喜歡他,當初祭祖時看到身穿道袍的元景帝,心里就有淡淡的嫌惡。
當時覺得是因為對方代表著封建皇權,后來經歷靈龍事件,近距離有過接觸后,他發現自己對元景帝的厭惡很純粹,沒有其他理由,就是發自內心的討厭。
可能是我和老皇帝八字相沖吧....我是申猴他是未羊?許七安臉上做出苦笑:
“卑職不知哪里討陛下厭棄了。”
“可能是沒有眼緣吧。”魏淵揉了揉眉心,道:“你且安心等著,也不必去查了,時至今日,任何蛛絲馬跡都已經抹去。你查不出什麼來的。待時限一過,陛下非要斬你的話,我會安排死囚代替你。
“呵,放心,沒人會特意關注你一個小小銅鑼的身份。”
然后我就順理成章的成了你見不得光的....手下。許七安道:“如果能抓到周赤雄呢?”
魏淵笑了:“此事可平。”
他復而搖頭失笑。
離開浩氣樓,許七安返回春風堂,將此事告之宋廷風和朱廣孝,以及李玉春。
宋廷風和朱廣孝表情猛的僵硬,前者用力一拍桌子,罵了句臟話,在堂內急躁的團團亂轉,后者愈發苦大仇深,眉頭緊鎖。
李玉春沉吟著說:“平陽郡主案浪費了太多時間,你很難再查清桑泊案了,司天監的望氣術無法指控四品以上的官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