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年多前。”盤樹方丈回答。
“多謝大師解惑,本官還有一件事要問。”
“施主請說。”
“青龍寺是當初那座西域和尚建立的寶塔寺的傳承,對否?”
盤樹方丈不語,默認了。
“永鎮山河廟炸毀后,本官曾在湖底發現一座大陣,陣上刻著佛文。那座大陣是五百年前布置的,而寶塔寺也是五百年前出現的。更有意思的是,武宗皇帝也是五百年前....”許七安凝視著方丈:
“當初那件事,西域佛門可有相關記載?”
說完,許七安看見盤樹僧人臉色無比難看,失去了得道高僧的淡然。
“大人,貧僧只問一件事....”盤樹方丈目光灼灼的盯著他,想說又不敢說,醞釀了許久:
“桑泊底下的東西,真的....逃離了?”
“千真萬確!”許七安給予肯定的答復。
盤樹方丈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,眼中的恐懼難以平復,他雙手微微顫抖,合十,念誦佛號來掩飾情緒的失控。
這反應....許七安有些意外,老和尚的反應有些過激了,他開門見山的問道:“桑泊底下封印的,是不是初代監正?”
老和尚渾然不覺,只顧低頭念誦佛號,白眉顫抖。
過了很久很久,盤樹方丈的情緒才緩緩平定,沉聲道:“貧僧不知桑泊底下封印著何物。但有一句話,自寶塔寺時便流傳下來:桑泊魔物出,天下大亂。
“當年的寶塔寺便是為了鎮守桑泊封印而建,后來,朝廷害怕佛門昌盛,施行滅佛。佛門的高僧紛紛退回西域,只留下青龍寺這一脈。
“離開前,高僧們千叮萬囑,讓我們這一脈密切關注桑泊動靜,一旦有異常,立刻匯報。”
這聽起來,怎麼感覺佛門比大奉皇室更在意桑泊封印?
嗯,初代監正是一品,天下大亂什麼的,倒也不算夸大。畢竟一品是世間巔峰。
“貧僧只知道這些,大人還有什麼要問的?”
“沒了。”
盤樹方丈點點頭,身體突兀消失,像是被硬生生剪輯掉了。
許七安瞪大眼睛,羨慕的想:這一招閃現有點秀。
結束談話,日頭高照,快中午了,許七安等人留在青龍寺享用齋飯。
“青龍寺的齋飯真好吃。”褚采薇一口氣吃了兩碗,捧著第三碗,心滿意足的夸贊起來。
青龍寺的齋飯摻雜了黑米、小米、玉米,蒸之間淋了芝麻油,米粒飽滿,晶瑩剔透,香氣撲鼻。
素菜也做的很用心,色香味俱全。
許七安坐在她身邊,看著她吃的這麼開心,也很高興,笑道:“女施主,別光顧著自己吃,小僧化緣來了。”
褚采薇護住碗,翻了個白眼,沒好氣道:“你與我吃的不一樣嗎。”
許七安搖頭:“小僧不化齋。”
“那化什麼?”
“小僧,光天化日。”
....
大家對青龍寺的齋菜頗為滿意,唯一遺憾就是沒有白鳳肉補身子。
身為監院的恒清大師將眾人送到寺廟門口,城市人套路太深,恒清監院生氣了,一路上都沒有說話。
許七安突然想起一件事,問道:“大師,你可認識一位叫做恒遠的和尚?”
恒清監院臉色一變。
------------
第一百二十六章 長公主召喚
恒清監院支支吾吾道:“大人怎麼知道?”
恒遠這個法號,是許二郎告訴他的,當日讓許二郎去養生堂尋六號,但六號早已離開,許二郎轉告許七安時,說:吏員告訴我,恒遠大師離開了,據說有了師弟的線索。
“你別管我怎麼知道,現在是我問你話。”許七安表情嚴肅,對這個非暴力不合作的和尚,不給好臉色。
盡管單打獨斗的話,這位青龍寺監院,或許能把他按在地上摩擦。
但許七安是有兄弟的,背后還有朝廷。
恒清監院略作猶豫,道:“恒遠是寺里的武僧,性格沖動,脾氣暴躁,時常因出手誤傷同門而被方丈懲罰,去年被逐出青龍寺。”
六號果然是青龍寺的和尚,武僧?難怪身形魁梧的像個魯智深....六號說過他的師弟被人販子拐賣....六號找尋的師弟會不會是恒慧?
可恒慧是跟平陽郡主私奔的啊...但是,恒慧偷走了青龍寺的法器,那件法器卻出現在金吾衛百戶周赤雄身上,這是不是意味著,那位恒慧和尚已經遭遇了意外?
或者,他也參與了桑泊案。如果是后者,他的目的是什麼?還有,平陽郡主人又去了哪里。
這趟青龍寺之行,比他預料中的收獲更多。
....
盡管很刻意的在趕時間,一路快馬加鞭,返回打更人衙門已經是一個多時辰后。
許七安讓團隊人員稍作休整,自己關起門開做案件梳理、總結。
然后取出地書碎片,輸入信息:【三:六號還沒有消息嗎?】
沒有人搭理他。
過了許久,金蓮道長跳出來挽尊:【九:尚無消息。】
許七安敏銳的意識到,六號也許發現了什麼,或者身處極其危險的境地,不然不可能這麼久了還不回信。
【三:金蓮道長,你還沒有定位到地書碎片?】
【九:想必是被什麼秘法給屏蔽了。】
【二:大光頭怎麼老是遇到麻煩?】
二號跳出來插嘴。
【九:他一直在調查師弟失蹤的案子,也許,是遭遇了平遠伯背后勢力的報復。】
不,他是發現了師弟的線索....但結果是一樣的,不管怎樣,六號都遇到大麻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