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許七安沒想到,長公主竟坦然的與他說起此事,要知道,永鎮山河廟里的秘密,可是只有元景帝一人知曉。
“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,可愿為本宮效力?”長公主見許七安微微動容,知道他心里震撼,輕笑一聲,拋出了橄欖枝。
這正是許七安想要的,心所愿,未敢言,既然長公主這麼會來事,許七安當即道:
“卑職定為公主肝腦涂地。”
這一套許七安很熟,上輩子在警局工作也是這麼向領導投誠的。
當然,只是工作上的盟友,互利互惠,而不是給皇權當狗...他心里補充了一句。
相信以長公主的情商和智商,要維持相對體面的關系,應該不難。
長公主明媚一笑,湖光都黯淡了幾分。
“說吧,查出什麼來了?”蓮花公主的語氣、態度,有了極大轉變,那份隱隱約約的隔閡消失了。
許七安考慮了一下,打算如實相告,理由是,剛與長公主結成“盟友”關系,他需要展現自身的價值。
讓長公主覺得,這個小老弟很強,很不錯。
另外,他想搞清楚桑泊的封印物,缺不了長公主的幫助。況且,是長公主先打開這個話題的,還坦然的告訴他這個秘密只有元景帝才知道。
“根據卑職調查,周赤雄背后還有黑手在操縱這一切,也是那位勾結的妖族。”許七安道。
長公主眼中異色一閃:“何以見得?”
許七安道:“太康縣趙縣令,今晨死于府衙地牢,我懷疑他是被人滅口。”
長公主低垂著目光,邊思考邊頷首。
許七安繼續道:“卑職一直在疑惑,妖族為什麼要炸毀桑泊,幕后黑手又為何要勾結妖族?我派人查了一切關于桑泊的案牘,發現一件非常詭異的事,鎖定一時間點:五百年前!”
說到這里,他頓了頓,留給長公主震驚的時間。
但他失望了,長公主僅是皺了皺眉,便消化了這條信息。
辭舊說的沒錯....這個女人胸有溝壑,且深不可測啊。
“五百年前,當時的太子不慎落水,后得了癔癥,不久便溺死在桑泊。”許七安道。
長公主露出恍然的神色:“本宮記得有這一段往事。”
許七安點點頭,接著說:“而五百年前,武帝重振朝綱,肅清宵小,有一個人是他避不開的障礙——初代監正!”
聽到這里,長公主真正花容變色。
許七安凝視著長公主無暇的美麗面孔,一連串的發問:“初代監正為何裝病?陛下為何對桑泊封印物秘而不宣?為何鎮壓五百年還不死?司天監術士為何對初代監正的過往一無所知?”
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....許七安補充道:“當然,這只是卑職的猜測,只是如果非要在五百年前找一個符合條件的強者,非初代監正莫屬。”
長公主似乎被震驚到了,很久沒有開口,一陣風吹來,吹的湖泊泛起褶皺,她嘆了口氣:“所以,你找本宮是....”
“卑職想查一查外面找不到的卷宗。”許七安道:“卑職在桑泊里發現了封印陣法,而陣法石柱上刻有佛文。”
“佛文?”長公主攏在袖子里的手,無意識的伸縮了一下,盯著許七安看了幾秒,移開目光,語氣平靜:“好,待宴席結束,本宮帶你去文淵閣。”
許七安松了口氣,答謝完,忽聽身后傳來銀鈴般的笑聲,以及水花翻涌的響動。
扭頭看去,紅裙似火的二公主站在一頭怪物的背脊上,雙手握住怪物頭頂的犄角,搖搖晃晃的穩著身形,背影曼妙婀娜。
那怪物通體雪白,長著細密的鱗片,脊背有一塊平坦的甲胄,正好可以站人。體長三米,腹生利爪,看著像龍。
長公主回過身,解釋道:“此獸喚做靈龍,乃中州獨有的靈獸,性格溫順,相傳是古時候人皇的水中坐騎。
“喜食人間紫氣,故而被歷朝歷代的皇室養在宮中,寓意紫氣東來。人族正統。”
長公主又補充道:“此獸自帶望氣術。”
原來湖里看到的就是它啊....許七安“嗯”了一聲,紫氣是王公貴族獨有的氣運,這種怪物需要紫氣溫養,說明是種瑞獸。
瑞獸時而昂起腦袋,時而貼水而行,水花一圈圈的蕩漾,二公主笑靨如花,小母雞似的咯咯咯笑個不停,玩的非常開心。
皇子們含笑看著,另外兩位皇女則跑到岸邊,喊著讓臨安上岸,大家輪流玩。
“靈龍雖性情溫順,但同樣驕傲的很,會攻擊接近它的普通人,臨安是皇女,才能與它玩在一處。”長公主說著,嘴角撇了撇,做了一個許七安意想不到的事情。
她食指扣在嘴邊,用力吹了個口哨。
靈龍聽到口哨聲,像蛇一樣高高昂起的頭,側轉過來。
所有人都看到,靈龍僵硬了一下,它忽然躁動起來,喉中發出一聲清越嘹亮的鳴叫,搖頭晃腦的要把二公主甩下去,似乎被二公主騎是一件很恥辱的事。
“呀....”
“噗通!”二公主驚叫著砸入湖中。
靈龍發狂著扭動身子游向長公主,一邊破水而來,一邊鳴叫不斷,分不清是亢奮還是暴躁。
嘩!
臨近岸邊時,它沖天而去,又重重砸落,腦袋砸在案邊,濺起洶涌的泥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