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公主則沒去坐二公主的位置,與她隔了一桌。
長公主和二公主關系不睦?許七安記下了這個細節。
太子環顧諸位兄弟姐妹,道:“咱們也有一陣子沒出來游玩了。”
皇子們附和,皇女們則含蓄淺笑。
許七安的目光落在湖里,他看小湖里有一道道黑影掠過,不知道養著什麼東西。
太子在宴席上起到了席糾的作用,負責帶話題,主持宴會。
宴會上的酒令,總共就那麼幾種,高雅的就更少了,在座的都是有身份的人,劃拳擲骰子這種肯定不能往,得往雅令。
雅令有很多種,拋開現場作詩這種高端局,飛花令是雅令中難度較大的。
太子開了個頭,以“水”為題,首字是水。
二皇子的詩里,第二個字就要是“水”字,以此類推。
在場皇子多,皇女少,第一輪結束,七皇子絞盡腦汁也沒想起那首詩的末尾是“水”字,被罰了一杯。
八皇子早些年就夭折了。
九皇子負責把這個飛花令延續下去,與太子一樣,首字為“水”。
到了二公主這里,她明媚的桃花眸睜的大大的,黑亮的眼珠子轉啊轉,她小手一拍,脆生生道:“有啦,疏影橫斜水清淺。”
明媚的陽光灑在她身上,穿著紅艷艷的宮裝,戴著華麗繁雜的首飾,等閑女子駕馭不住如此奢侈甚至庸俗的打扮。
但到她這里,卻成了加分項。
長公主的貴氣是在骨子里的,二公主更像是一只美艷華貴的金絲雀,再怎麼奢侈的裝扮,都只會增添她的美。但若是素衣打扮,二公主恐怕要遜色長公主許多。
太子笑道:“這首詩我聽過,教坊司流傳出來的,似乎是長樂縣某個學子所作,被士林譽為詠梅絕唱,古今第一。”
氣質儒雅宛如讀書人的三皇子,評價道:“可惜啊,這等驚才絕艷之作,竟是贈給一個妓子,暴殄天物。”
才子與名妓的愛情故事,坊間流傳甚廣,極受歡迎。但確實上不得臺面,尤其在皇族眼里。
三皇子是個讀書人,為此痛心疾首。
哪里暴殄天物了,浮香花魁得了此詩,身價暴漲,一躍成為大奉王朝頂級明星,而我順勢與她達成友好的管鮑之交,分明是雙贏!
許七安心里不服氣。
行酒令繼續,到了長公主這里,面臨著與七皇子同樣難題。
末尾有是水的詩詞,鳳毛麟角,長公主雖博學多才,但對詩詞涉獵不多,精致的眉梢微微蹙起,沉吟不語。
一見這情況,二公主就笑嘻嘻起來:“懷慶是咱們京城第一才女,小小詩詞,總不會對不上吧。”
二公主確實有點裱....以后就叫你裱裱吧!許七安心說。
其實對許多男人而言,適當的裱,反而更吸引人。當然,許七安絕不是這樣的男人。
眾皇子皇女含笑看著,長公主才華出眾,力壓兄弟姐妹,即使是個女子,也招人嫉妒。
能在她最擅長的領域打壓一下,大家樂見其成。
長公主無視皇兄皇妹戲謔的眼神,微微側頭,輕描淡寫了看了眼身側的許七安。
....你瞅啥?
許七安心里嘆口氣,長公主可以的,知道我見她有事,事先便薅一把羊毛。預收報酬。
懷慶看他做什麼?
二公主一直在關注長公主,只等她搖頭認輸,然后自己跳出來指著她說:哈,你終于承認自己是個銀槍蠟樣頭了吧!
誰知道懷慶一點不慌,還和那個小銅鑼眉來眼去。
其他皇子皇女多少注意到了這點,只是內心戲沒有二公主那麼豐富。
“醉后不知天在水!”許七安沉吟片刻,細若蚊吟的說了一句詩。
他迅速開動腦筋,末尾含水的詩,他只想到這一句。
長公主微微頷首,揚聲道:“醉后不知天在水。”
二公主一愣,繼而涌起失望,懷慶這個臭姐姐,還是有幾把刷子的。
其余皇子皺眉沉思,接著看向三皇子,三皇子搖頭:“懷慶,三哥怎麼沒聽過這首詩。”
長公主淺笑道:“這是新作的詩。”
二公主頓時來勁了,嬌聲道:“哦哦,你耍賴,瞎編一句糊弄我們呢,罰酒三杯。”
“即興作詩也是可以的,”太子殿下笑了起來:“不過懷慶你得作一首完整詩才算。”
三皇子點頭:“大哥此言甚是。”
長公主又扭頭,看了眼許七安,仿佛在說:交給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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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一章 靈獸
許七安硬著頭皮,從長公主身側跨步而出,抱拳道:“是卑職新作。”
一下子,所有人都盯了過來,二公主烏溜溜的眸子審視著許七安。
太子皺了皺眉。
三皇子不悅道:“你一個銅鑼,做什麼詩?”
他說的還算委婉,意思是說,你一個武夫,懂什麼是詩?
“篤篤...”長公主青蔥玉指,敲擊著桌案,引來眾皇子注意,她語氣平靜道:“他叫許七安,堂弟是云鹿書院的學子。”
這能代表什麼?一時間,沒人能懂長公主的意思,而她本身似乎很喜歡看到兄弟姐妹滿腦子問號,但故作淡然的模樣。
清冷的臉蛋掛上一抹笑容:“送紫陽居士便是他所作,臨安先前念的那首詩,亦是許七安的作品。”
在座的皇子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,霍然轉移目光,死死盯著許七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