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府推斷,九人不是逃跑,而是被滅口了。”
劉公公微微頷首。
刑部一位官員說:“三個衙門里,必然還隱藏著碟子,更隱蔽的碟子,是他們殺人滅口,清算了知情者。”
劉公公皺眉沉吟。
許七安默不作聲的旁聽,既然留下來參加了會議,那麼被扣押的人的用途就不大了。
因為只要聽刑部和府衙官員們的談話,就能知道想知道的信息。
“恐怕不止是大理寺和禮部,就連工部都有碟子。”呂青沉聲道。
眾人看向在場的唯一女子。
劉公公審視著呂青,點點頭:“繼續說。”
呂青道:“卑職調查過他們的家境、人際交往,以他們的能力,根本不足以從火藥廠偷運出那麼多的火藥。所以,工部必定有人暗中協助,且官職不小。”
官職不小....
“火藥是朝廷極其重視的戰略物資,各種保密、防盜措施非常嚴格且齊全。若是沒有工部高官協助,此事辦不成。”
邏輯清晰,合情合理,眾人聽的不斷點頭,對呂青這位女捕頭刮目相看。
許七安注意到,劉公公身側的一位宦官在奮筆疾書,似乎在做筆錄,把眾人的交談記載下來。
....這是要拿給元景帝看的?
皇帝老兒對這案子的重視程度遠超稅銀案....嗯,也是,桑泊底下出來的那東西不知道是什麼呢。
不是極端可怕,極端重要的東西,不會被封印在桑泊。
許七安心里想著。
穿蟒袍的劉公公,看向打更人這邊,看向許七安,問道:“許大人別一直沉默,作為打更人的主辦官,你們可有收獲?”
府衙和刑部的官員同時看過來。
PS:精神有點疲憊,不想逐字逐句的改錯字了,大家記得在本章說里提出來,給我提個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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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一章 鎖定嫌疑犯
刑部官員聽到劉公公的話,以為對方是在為難姓許的小銅鑼,抱著幸災樂禍的態度,并決定只要許七安說的哪里不對,就立刻抨擊,落他顏面。
讀書人其實是很擅長斗爭的,只不過不在武力上。
府衙的官員、捕快們持觀望的態度,不在意這個莽撞的銅鑼能給出什麼線索。但他們意外的發現府尹大人竟然不神游了,微微停止了腰桿,竟擺出認真傾聽的姿態。
呂青低聲道:“忘記了嗎?許七安啊,稅銀案的許七安。”
經她提醒,府衙眾人幡然醒悟,記起了許七安這號人。
難怪剛才聽名字覺得耳熟,原來是稅銀案里力挽狂瀾,破解了假銀謎團的那個小快手。
嗯,現在是打更人的銅鑼了。
難怪陛下欽點他為打更人衙門的主辦官.....到這時,府衙官員們才真正回過味來。
“確實有些收獲!”許七安點點頭。
他本來不想說的,因為刑部和府衙都是競爭對手,沒道理把線索分享給這群狗東西。
可剛才注意到小宦官做筆記,以及刑部和府衙眾人沒有顧慮的交流,許七安忽然意識到,這或許是一個表現的機會。
表現給那位皇帝陛下看。
不出意外,這份筆錄是要交給皇帝過目的,試想,元景帝看完筆錄,發現刑部和府衙都在積極討論,給出線索,為破案而努力,偏偏打更人衙門沉默無言。
他會怎麼想?
雖然共享了信息有點虧,但功勞已經記在紙上了。
“針對呂捕頭的推測,我提出幾點疑問。”許七安等眾人看過來,有條不紊的說道:
“今早去桑泊查看過,想炸毀整個永鎮山河廟,炸毀高臺,需要的火藥量極其龐大。”
“是的,有什麼問題?”呂青也是去桑泊勘察過現場的。
“問題來了,你剛才也說了,火藥是朝廷極其重視的戰略物資,各種保密、防盜措施非常嚴格且齊全。偷運出這些火藥,本身就非常困難,更何況是抹除相應的痕跡?”許七安道:
“你覺得什麼樣的人能做到這一點?”
呂青猶豫了一下:“工部尚書,或者兩位侍郎。”
眾人吃了一驚,連低頭記錄的小宦官也頓了頓。
許七安點點頭:“如果是工部尚書和兩位侍郎,那麼一切就合理了,以他們的手腕和能耐,買通宮中當差或大理寺、禮部吏員,也不是沒有可能。只是,這是不是太蠢了?”
呂青皺了皺眉:“你是說...”
許七安道:“偷運如此規模的火藥,即使手腳做的再干凈,也經不起查的。我相信能當上尚書和侍郎的,還不至于這麼蠢吧。”
呂青點點頭:“既然不是他們,那除了工部,還有哪里能提供那麼多的火藥?”
許七安道:“有沒有可能是城外運進來的?”
呂青搖頭:“外城先不說,內城是要收取進城稅的,守城的士卒會檢查貨物。皇城就更不可能了。火藥那麼顯眼的東西,怎麼偷運?除非運送進來的是原材料,而不是火藥....”
呂青和許七安旁若無人的推理著,完全沒有其他人插嘴的分,劉公公也不急,耐心的聽著。
負責做筆錄的小宦官,運筆如飛,越寫越快。
運送進來的不是火藥,而是原材料,火藥的原材料里,硫磺和木炭都不是珍貴的東西,尤其冬天,京城耗炭量非常可怕....但硝石是大奉嚴格管制的東西.....思考中的許七安,腦海中一道閃電劈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