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昨夜桑泊發生爆炸,永鎮山河廟被毀,陛下龍顏震怒,命令衙門半月內查出真相,抓住賊人。”許七安單手按刀,身姿筆挺,目光銳利:
“我奉陛下口諭,親自追查此案,爾等協同辦理,務必全力以赴,報答皇恩。”
許七安心里補充一句:辦好了會所嫩模,辦不好菜市口砍頭。
“是!”眾人齊聲道。
因為都是楊硯手底下的銀鑼、銅鑼,大伙兒還算聽話,只是有些不服氣,想著許七安一個銅鑼,哪來的經驗和能力處理這麼大的事。
也不知道陛下怎麼會欽點他為辦案主官。
離開打更人衙門,翻身上馬,一臉絡腮胡的閔銀鑼,問道:“許大人,我們去哪兒?”
“當然是去現場。”許七安道。
一行人策馬趕往皇城,選擇了最節省時間的路線:橫穿皇城。
其實也可以繞過皇城去勘察現場,許七安依仗金牌在手,怎麼省時間怎麼來。
在任何案件中,爭分奪秒是第一原則。
在禁軍的帶領下,打更人們來到桑泊,這里景物大變,連接岸邊的長廊已經在爆炸中摧毀,湖心的漢白玉高臺也憑空消失。
桑泊水面干干凈凈,什麼都沒有,誰能想到前幾日還曾在此地舉行隆重的祭祖大典。
湖邊停泊著一艘小舟,許七安道:“我們幾個過去看看,得下水。”
許七安率先躍上小舟,悄悄伸入懷中,扣動玉石小鏡背面,傾倒出大儒贈送的“魔法書”,撕下其中一頁,拽在手里。
其他銀鑼隨后上船,留下十二名銅鑼與一列禁軍在岸邊。
李玉春搖著槳,劃到湖中心。
高瘦的楊峰楊銀鑼看了許七安一眼,突然道:“許大人,我下去吧。”
許七安道:“那你就與我一起下水吧”
說著,引燃了紙張,開啟了望氣術。
鏘....他抽出佩刀,叼在嘴里,縱身躍入水中。
冰冷的湖水刺激著毛孔,一串串細微的氣泡從許七安叼著黑金長刀的嘴角冒出。
他竭力睜大眼睛,觀察著水底的情況。
漢白玉高臺的地基一直延伸到湖底,高臺坍塌的斷裂口距離水面有一丈多。
暗流涌動的聲音傳來,許七安回頭看了一眼,是楊銀鑼跟了上來。
皮膚黝黑的楊銀鑼同樣觀察了一下漢白玉高臺的坍塌情況,心里立刻有了判斷,他把自己的推理壓在心里,打算上岸后試探一下這個被委以重任的小銅鑼。
這時,楊銀鑼發現許七安順著漢白玉高臺的地基,往水底潛入。
他趕緊跟上,越往下,視線越模糊,到最后只剩下漆黑。
楊銀鑼便不再跟隨,自己浮了上去。
“嘩~”
他躍出水面,爬上小舟,一邊運氣蒸干冰冷的湖水,一邊環顧眾人:
“許大人朝湖底去了,那里一片漆黑,什麼也看不到。”
------------
第一百零九章 刁難
許七安很快到了湖底,眼中流轉著清氣,在黑暗中像是兩盞小燈泡。
水底堆積著淤泥,以漢白玉高臺的地基為中心,一根根石柱以獨特的規律排列,將高臺拱衛在中央。
這似乎是某種陣法....許七安心里猜測。
在大奉京城,能布置陣法的只有司天監的術士,也就是說,當年司天監也參與了永鎮山河廟的建造。
由此可以推斷,知道桑泊秘密的除了當今圣上,還有監正那個糟老頭子.....所以,監正生病是真的?或者,是因為永鎮山河廟坍塌造成的?
嘶....這里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。
圖謀桑泊秘密的勢力、破壞永鎮山河廟的賊人,絕對是王者級段位.....我一個小銅鑼摻和其中,感覺隨時會被神仙打架殃及池魚....
就算我能查出真相,皇室能容我嗎?
想到這里,許七安心里頭沉甸甸的。
“魏淵已經給我指了明路,遇到無法解決的麻煩就通知衙門,通知楊金鑼....這個暗示足夠明顯了,我只是探路的卒子,負責追蹤的獵狗。實在不行,我大不了假死脫身,遠離京城唄。”
念頭閃爍間,他劃動四肢,靠向距離自己最近的石柱。
石柱表面雕刻著扭曲、古怪的蝌蚪文字。
許七安大概看出這是某種文字,礙于文化水平有限,無法解讀。他牢牢記住幾個文字。
又檢查了幾根石柱,發現有同樣的文字后,深海恐懼癥促使著許七安離開漆黑的湖底。
身在寂靜的,幽深的水底,他總腦補著身后有一雙冰冷的眼睛盯著他,或者前方黑暗里有巨大的黑影浮現。
許七安鉆出水面,返回小舟,把嘴里銜著的黑金長刀插回刀鞘,運氣蒸干湖水。
一縷縷蒸汽升起。
李玉春詫異的盯著他,這小子是在他手中晉升練氣境的,這才多久,氣機如此渾厚了?
“你這氣機可不像是新晉的練氣境。”李玉春不解道。
“我就是每天打坐兩個時辰而已。”許七安無辜的表情。
“....”春哥擺擺手,不愿在這個話題多談什麼,看了楊銀鑼一樣,道:“姓楊的不服你,剛才上來跟我們分析了一通水底的情況,還算有些收獲。并且說,如果你的分析和他一樣,他就服氣。
“大家都是一個班底的,沒必要藏著掖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