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,兩人看見圍墻邊冒出了一顆腦袋,發髻凌亂的張玉英探出了腦瓜。
小心翼翼的打量一陣后,爬出圍墻跳了下來。
她似乎崴了腳,趴在地上半天沒動彈,許久后才一邊哭一邊堅強的起身。扶著墻,一跳一跳的逃到街上。
作為錦衣玉食的豪門小姐,能做到這一步,實在是受了天大委屈。
他們出去買酒,黃昏時會回來....她看了眼夕陽,知道自己現在還真正的安全。
也許跑不了多遠就會被追回來,也許再走幾步,雙方就打照面撞上了。
恰好此時,一隊披堅執銳的巡城御刀衛路過。
唯恐在路上遭遇綁匪,或者被他們追上的張玉英像是看到了救星,哭著迎了上去。
在御刀衛拔刀前,尖叫道:“我是威武侯的女兒,我被劫持了,你們快救我。”
幾名御刀衛相視一眼,立刻圍了過去。
周圍的百姓紛紛駐足旁觀,為首的御刀衛問道:“誰劫持了你。”
“是周立,戶部周侍郎的公子周立。”張玉英崩潰大哭。
咚咚咚....宵禁的鼓聲同步傳來。
許七安把碗放在街邊,說道:“走吧,找個客棧休息,明天回家等消息。”
PS:這章3200字,又長又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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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八章 flag
夜幕時分,威武侯府。
富態中年人形象的威武侯,臉色難看的坐在椅子上。
廳里還有兩位美婦人,其中一位跪著,哭的梨花帶雨,傷心欲絕。
另一位美婦人低聲安慰。
二女兒今天離奇失蹤,結合事發前的馬車撞擊,威武侯斷定女兒是被人劫持了。
他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可能存在的敵人,要說政敵,應該不太可能,畢竟爵位世襲罔替到他這一代,已經漸漸被排擠在帝都權力舞臺的邊緣。
當然,抱團的勛貴依舊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利益集團。
但整體與個人還是有差別的,威武侯不記得自己有這種豁出去劫持家中女眷的政敵。
至于仇家,近期并沒有與人結仇。
“老爺已經報官了,也通知守城門的金吾衛了,你別急,英兒會找回來的。”
“姐姐,英兒一個弱女子,她,她要是遭遇了什麼....便是找回來也活不成啦。”
威武侯面皮抽了抽,臉色愈發陰沉。
這時,下人腳步匆匆的奔進來,喊道:“侯爺,小姐找出來了...”
威武侯與兩位夫人趕往前廳,見到了神容憔悴淚痕未干的女兒,以及送人回來的御刀衛。
讓管家用賞銀送走御刀衛后,威武侯審視女兒片刻,微微松口氣:“英兒,怎麼回事。”
張玉英被哭泣的母親摟在懷里,哭訴道:“是那周侍郎家的公子綁了我,他,還不但想玷污女兒的清白,還打算殺女兒滅口。”
當即把自己所見所聞說了出來,繪聲繪色的添加了自己如何趁守衛人員疏忽大意,逃出狼窩的事跡。
“侯爺,你要為妾身做主,為英兒做主。”張玉英的生母氣的渾身發抖。
“侯爺,那周立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英兒,也是在欺辱我侯府。”正妻沉聲道。
威武侯勃然大怒,一掌拍碎桌案,氣的渾身發抖:“姓周的欺人太甚!”
翌日。
午門,東側門。
上朝的文武官員們詫異的發現,威武侯今日竟是披甲而來,只是腰間沒有懸掛武器。
.....
這天,朝堂上發生了件有趣的事。
威武侯披甲上殿,抬出祖上功勛,聲淚俱下的控訴周侍郎。
高呼:先祖為皇披荊斬棘,出生入死,后人之女遭人欺凌,陛下不護,豈非寒了天下將士之心.....
事情鬧的很大。
罪魁禍首周立一臉的懵,我什麼時候劫持的張家二小姐,我自己怎麼不知道。
元景帝大發雷霆,責令大理寺、刑部、都察院處理此案,兩日內給出結果。
身為案件的嫌疑人,周立周公子的第一站是都察院。
負責審訊他的是巡城御史。
這位正六品的官員坐在案前,二話不說,先給周公子一頓板子。
打的周立哭爹喊娘后,一拍驚堂木:“周立,關押威武侯庶女的院子,可是你的私宅?”
“是!”周立只能承認。
有權勢的貴族在內城購買私宅是很普遍的現象,周立購買院子時,壓根沒有找他人經手。
房契上是他的名字,府衙那里也有購買宅子的手續。
“既是你的院子,那就不必再說,簽字畫押!”
兩名衙役上前,一人拿認罪書,一人強行讓周立畫押。
按照三司覆審的流程,都察院審完之后,判決書交由刑部,刑部不認同都察院的結果,要重審。
于是周公子被送到了刑部,在這里,他的待遇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酒肉管飽,負責審案的刑部郎中貼心的找了大夫,為周公子血淋淋的屁股涂抹金瘡藥。
經過幾個小時的“審問”,刑部推翻了都察院的結果,判定周立是清白的,乃有人栽贓嫁禍。
卷宗移交大理寺。
大理寺二話不說,又給周立打了一頓板子,隨后經過一番“嚴密”的審問,大理寺駁回了刑部的判決,認為周立有罪。
第二天,見大理寺、都察院、刑部各執一詞,沒有給出結果,元景帝下令三司會審,此案升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