臣對他們,實在是太了解了。他們是最曉得揣摩帝心,知曉皇帝的喜好的,別看他們在大明,個個仗義執言,那是因為,在上皇帝在的時候,決定他們升降的,乃是士林的清議,所以,他們挖空心思,揣摩的乃是士林。可到了奧斯曼,卻全然不同了。他們是外來人,地位尚不穩固,因此,畢竟會極想在蘇萊曼面前表現自己。”
“他們自然知道蘇萊曼心心念念的希望入主中原。這就讓他們有了用武之地,畢竟……他們可是漢人啊,對于漢地的一切,自是再清楚不過了,只有蘇萊曼越想入主中原,他們才更有價值。想來這些年,他們一定想盡辦法,在那蘇萊曼面前鼓動此事。”
說到這里,方繼藩也不免露出了幾分得意之色:“臣料定他們既聽聞臣在籌措軍資,自是要引起蘇萊曼的注意,他一定會想盡辦法破壞此事。而恰恰少不得有儒生希望借此機會,在蘇萊曼面前表現。所以……臣以為……奧斯曼人腦袋發熱,來到京師乃是必定會發生的事。就算來的不是李政,也會有王政,張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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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七百一十五章:賜婚
方繼藩此言一出,倒是讓朱厚照覺得有道理。
如方繼藩所說,這些儒生,既然挖空心思想要建功立業,又猜測了蘇萊曼的心思。
那麼……主動請纓,也就不難理解了。
如此說來,這一開始……就是布置好了的,不過是請君入甕的把戲罷了!
蘇萊曼就算是再聰明,可這大明畢竟距離奧斯曼太遠,身邊這群儒生,對漢地的了解肯定比蘇萊曼清楚,這群人成日在蘇萊曼面前,就少不得要灌輸許多他們自以為是的思想,如此……最終出現方繼藩所算計的情況,也就不難了。
這個世上……根本就沒有誰比誰聰明,根本的問題,在于誰掌握的資源更多,誰看到的情報,掌握的情況更深刻。
朱厚照一想到方繼藩挖了個坑,直接將那蘇萊曼埋了,頓時大樂,開懷的道:“哈哈……老方啊老方,真有你的。不過……”
說到這里,他板起臉來:“今后,你可不能再做這樣的事了。”
方繼藩倒是詫異起來:“陛下,這……是何故?”
這不是方繼藩所了解的朱厚照啊。朱厚照最喜的,本該就是挖坑埋人,看熱鬧不嫌事大。
“這蘇萊曼,以后留給朕。”朱厚照一臉自信滿滿的道。
方繼藩秒懂了,立即道:“蘇萊曼在陛下面前,不過是一只小蟲罷了,不過陛下既然對他有興趣,臣自是成人之美。”
朱厚照心里舒坦了許多,他越看方繼藩,越覺得方繼藩可愛,便連他摳鼻子的舉動,都覺得與眾不同,這……想必就是愛屋及烏了。
他感慨道:“真的想不到,朕還是少年的時候,就仿佛在昨日一般,可轉眼之間,朕的太子居然要大婚了。老方,朕越來越覺得時間緊迫了!”
方繼藩也頷首點頭。
那個時候,太子還只是一個娃娃呢,剛出生的時候,大老鼠一般大,記得那時候,方繼藩抱著他,依舊還記得他來到新世界時的恐懼,以至于渾身上下,瑟瑟發抖。
一陣唏噓,隨即朱厚照就讓人召了朱載墨來。
沒多久,朱載墨入殿,行了大禮,道:“兒臣見過父皇。”
而后,他的眼睛落在方繼藩的身上:“見過恩師。”
朱厚照和方繼藩先是相視一笑,隨即,朱厚照就板著臉道:“最近可讀書了嗎?”
“不曾有。”朱載墨的回答很耿直!
朱厚照的臉色頓時有些糟糕。
這時,只見朱載墨又道:“兒臣近來在研究作坊,發現這作坊和治國,道理是相合的,尤其是近來京師的一些大作坊,上上下下有數千上萬人,如何合理的利用獎懲來約束人員,又如何讓所有人能夠各司其職,這里頭都是學問。”
朱厚照的臉色這才緩和一些,卻又道:“你這逆子,真是糊涂混賬,朕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,哪里似你這般成日游手好閑,朕……朕……”
朱載墨頓感惶恐,他是極畏懼朱厚照的,或者這是老朱家祖傳的心理罷。
他忙是道:“兒臣萬死。”
“你以為朕不敢罰你嗎?朕今日不罰你,你豈不是要飛上天去啦?”朱厚照背著手,繼續道:“從明日開始,朕要禁你的足,禁足一年,朕絕不容你成日游手好閑。”
朱載墨臉色變得更壞,一臉的誠惶誠恐,他可不愿成日呆在東宮,這和殺了他有什麼分別?
可現在,他的上皇祖父走了,再沒有了依靠,人為刀俎,我為魚肉,他只能心里暗暗叫苦。
朱厚照托著下巴,隨即又道:“又或者……尋一個其他的懲罰?嗯,什麼懲罰好呢?那就罰你將方小藩娶了吧。”
“啊……”霎時間,朱載墨的嘴張得極大,一時說不出話來。
朱厚照皺眉:“怎麼?你還敢不肯?”
“不不不。”朱載墨連忙搖頭道:“兒臣……兒臣遵旨。”
朱載墨開始懷疑,自己進入了一個圈套,想了想,腦海里便浮出了方小藩的影子,心頭一熱,也不知該說點什麼好。
朱厚照一揮手道:“就這樣定了,你年紀也不小了,大婚之后,想來便可收收心了,小藩是自家人,朕正好讓她管教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