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重要的是,為何這麼巴望著朝廷對爪哇用兵,甚至還愿意資助錢糧。
這種種的事,一股涌至他的心頭,他更加的不肯相信。
可方繼藩卻道:“謝公是不相信嗎?謝公眼力過人,而謝志文更是謝公之兄,想來他的筆跡,謝公一定是認得的吧,那麼不妨就請謝公一看,便知真假。”
他將書信交給謝遷。
謝遷立即接住,他面上帶著冷然。
這太荒唐了,他必須得指出里頭的造假之處,好讓人知道太子多麼的荒唐。
早知太子最擅長金石造假了……那麼模仿……
不對……
謝遷身軀一震。
他看到了書信的時候,看著那筆跡,臉色更加難看。
不對勁,太不對勁。
如方繼藩所言,自己兄弟的筆跡,自己化成灰都認得,這不是夸張,這是事實。
可他仔細的看著里頭的每一個字,家兄自幼,手曾受過傷,所以練字的時候,擅長用拇指的指節夾著毛筆,所以他的字,后來傷雖然好了,可這習慣卻是保留了下來,所以有幾處筆畫,往往會又不同。
而這上頭……確實……和他平日的習慣,一般無二。
他努力的睜開眼睛,繼續看下去,想要尋出任何一丁點的蛛絲馬跡。
可是……這是徒勞。
一個人再如何臨摹,也不可能完全臨摹出對方的神韻,何況自己家兄的字,本就不錯,有著自身獨特的神韻,這絕非是別人可以輕易臨摹的。
謝遷的腦袋,驟然要炸開一般。
而所有人,都死死的盯著謝遷,似乎等待著什麼。
可是……謝遷接下來的舉動,卻是令大家失望了。
因為……他抬頭,一臉茫然。
方繼藩便道:“敢問謝公,這是令兄的手筆嗎?”
謝遷張口……努力發出聲音,卻不得不承認:“不錯,正是家兄的手筆。只是……只是……這不可能……”
“不可能?”方繼藩笑呵呵的道:“我這里,還有上百封的書信,都是呂宋的士紳們修來的,不只如此,還有一封,乃是呂宋巡撫劉義的書信,這里頭的內容都是大同小異,想來他們之中,也有人與殿中諸公熟識的,你們也看看吧,看看他們的書信是否偽造。諸公,這才多少日子,太子殿下和我方繼藩,可以偽造一人的手跡,但是能偽造出……這麼多出自不同手筆之人的書信嗎?若是再不信,可以追查書信的源頭,所有經過了急遞鋪和官方的公文和書信,都有沿途的加印,這個更是做不得假的。我方繼藩不客氣的說,倘若這是偽造的,我方繼藩便將它們統統吃下去!”
嗡嗡……
殿中頓時嘩然。
………………
扛不住了,睡覺,明天早點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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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六百五十二章:朕的賢太子
謝遷懵了。
難以置信的低頭,繼續去看那書信。
可這書信之中……大抵可以看出幾點。
第一,堂兄變了。
第二……堂兄在呂宋的日子過的不錯。
甚至是整個家族在呂宋的日子,都不錯。
最重要的是……在呂宋,他們有著極高的收益。
在江南置換到呂宋的土地,其產出的價值,遠遠超過了以往。
而至于堂兄為何改變,這……就說不清了。
謝遷的臉脹的通紅。
朱厚照此時道:“謝師傅口口聲聲說本宮委屈了江南士紳,說本宮流放他們,又說本宮粗暴,這……簡直是無稽之談!”
朱厚照義正言辭的繼續道:“你來說說看,本宮如何薄待了他們?呂宋這樣的好地方,老方還想去呢,本宮都不準,一直都對他說,呂宋這樣的好地方,咱們就不要和江南諸紳們爭了,他們也不容易……”
方繼藩臉上的笑容消失了,張口想說,我沒說過呀。
終究還是沒有拉下臉來,畢竟要看在朱厚照即將登基的份上。
朱厚照接著道:“父皇如此厚待士紳,這般的優待你的親族,可到頭來,你們卻是狗咬呂洞賓,不識好人心,這是何意,這其中定是有人居心不良,造謠滋事吧,本宮想問問,是誰在搬弄是非,到底有什麼居心?”
“這……”謝遷的心里卻是大松了一口氣。
這些日子,他心里像是堵了一口氣似的。如鯁在喉,現在似乎……他開始意識到,自己的親族當真無恙,這才稍稍放下了心。
其他諸臣,心里既是詫異,又覺得奇怪。
只是現在……誰也不敢做聲,卻是想著,得趕緊等呂宋那邊的書信過來,明白了原委再說。
朱厚照冷哼一聲,隨即朝向弘治皇帝道:“父皇,兒臣之所以穿著戎裝入殿,正是順應謝師傅的堂兄這般的士紳的民心民意,他們痛斥葡萄牙人,而葡萄牙人在爪哇胡作非為,我大明為上邦,豈有視若無睹之理,現在他們求告上門,又肯資助軍資,我大明可借呂宋為跳板,驅逐佛朗機人,這西洋之地,再不容這些人肆虐了。這是巡撫劉義以及諸紳們的稟奏,懇請父皇過目。”
他將這一沓的書信高高的舉起。
早有宦官匆匆上前,取了書信放至弘治皇帝的案頭。
弘治皇帝內心震撼,取了書信,低著頭,一封封看下去。
越看……越覺得心驚。
這些士紳在呂宋,哪里來的這麼多錢糧?
弘治皇帝深吸一口氣,才抬頭看向朱厚照:“太子……這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