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只如此,倉儲和人工的成本,居然不跌反升。
賣出的數目,竟沒有上個月的一半。
更可怕的,還不是如此。
而是……趨勢……
因為……后幾日,明顯銷售量是一日不如一日,若是下半月還如此,甚至可能連五萬瓶都賣不掉了。
這……怎麼可能。
明明原本以為,這是一本萬利的買賣,原先的預期,甚至可能弘治皇帝認為至少在每月凈利三十,甚至五十萬兩紋銀以上。
可結果……卻是瘋狂的暴跌,一瀉千里。
好端端一個聚寶盆,轉眼之間,就沒了。
弘治皇帝頓時覺得,自己迎來了當頭一棒。
銀子啊……他突然痛心疾首。
照著這個趨勢,只怕不用三個月,這麼作坊,非但不會有盈利,而且,還要巨虧了。
“陛下……陛下……”劉健擔心的不禁道。
弘治皇帝至看了劉健一眼,隨即……他將報表無奈的交給了劉健。
劉健看過之后,陷入了沉默。
接著,傳閱給了李東陽。
等最后,送到了方繼藩的手里。
方繼藩只低頭一看,竟也是無語。
他預料到,可能弘治皇帝君臣們會瞎折騰,可是萬萬料不到,會折騰到這個地步。
朱厚照跪在地方,方繼藩只咳嗽一聲,這朱厚照不必看報表,也知道發生什麼了。只是此時,卻不知該喜該憂,因為朱厚照發現……好像……無論最后的結果,自己都可能成為倒霉的那個人。
弘治皇帝一臉焦慮。
他不由得看向方繼藩:“繼藩,你怎麼看待?”
到了現在……還能說點什麼呢?
似乎也只有方繼藩,才能拿點主意了。
哪怕弘治皇帝不甘愿承認自己的失敗,可看在這麼多銀子的份上,他此刻的心情,也焦灼的很。
方繼藩咳嗽一聲,道:“陛下圣明哪……”
他的話說到此處,突然卡了殼,老半天,竟好像是詞窮……
緊接著……他露出了尷尬的樣子,到了這個份上,還能咋說呢,真的是吹不下去了啊。
方繼藩畢竟是個有節操的人,人總該有點底線才是,總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吧。
弘治皇帝:“……”
方繼藩聳聳肩,一攤手:“兒臣覺得,太子殿下,好像有話要說。”
弘治皇帝目光便無奈的落在了太子身上。
朱厚照膽子大了起來。
他起身,拿過了報表,只匆匆一看,似乎就明白了點什麼。
隨即道:“父皇……真是老糊……圣明哪……”
弘治皇帝臉抽了抽。
不知為什麼,方繼藩說圣明,他倒覺得還算中聽,甚至是悅耳。可自己的親兒子說同樣的話,他卻覺得這定是諷刺。
朱厚照撇撇嘴:“現在多說也是無用,這里頭出了太多太多的問題,這麼樣吧,一日……給兒臣一日的時間,從現在開始,算十二個時辰,這十二個時辰之內,兒臣定要扭虧為盈,父皇……且在這高坐,等著便是,若是十二個時辰,收益若是不能暴漲,便算是兒臣輸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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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四百九十七章:心服口服
朱厚照只看報表,心里便已有數了。
他夸下海口,其實也不算是吹牛。
眼下的問題,不過是找銷路而已。
弘治皇帝君臣們一個個默不作聲。
顯然……如此巨大的利潤流失,哪怕是自己得不到,看著也可惜的很。
于是乎……
朱厚照抹了抹自己的鬢角。
戴上了墨鏡。
緊接其后,朱厚照便走出了公房去。
這外頭站著的賬房先生一見到朱厚照,頓時眼睛一亮。
朱厚照抬手就給他一個耳光:“傻站在這里做什麼,周文英那個狗東西還不在?”
“離……離職了。”這賬房先生怯怯的道:“三日前走的,說是……說是……在這兒掙不到銀子,要另謀高就,聽說……聽說找到了一個新作坊。”
朱厚照齜牙道:“去找他,讓他一個時辰之內,站在本宮的面前。”
“是……是……”
這賬房先生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。
事實上……
這幾日,作坊里的收益下降,許多人心里已經揣揣不安了。
賬房先生,雖是不擔心失業,可說實話,在這個作坊里,從前的薪俸比別的地方要多的多,雖然這些日子,裁減了不少的薪俸,可他心里,還是有些舍不得。
現在見到了朱厚照,頓時打起了精神,振奮起來。
“老方……老方……”
方繼藩樂呵呵的出現在了方繼藩的身邊,這一次,又和朱厚照緊挨著。
“殿下有什麼吩咐。”
朱厚照道:“告訴下頭的這些匠人,這些日子,他們辛苦了,未來幾日,讓他們歇一歇,不必來當值了,再告訴他們,雖是回家休息幾日,可這幾日,雙薪。”
方繼藩點點頭,他清楚朱厚照的套路,點點頭:“噢。”
…………
緊接其后。
朱厚照回到了公房,弘治皇帝等人,依舊還在焦灼的等待。
那陳彤更是戰戰兢兢的,整個人絲毫沒有底氣,他其實想要說點什麼,為自己辯解。
只是可惜……此時他沒有膽子開口。
卻見朱厚照自顧自的到了公房中的大鏡子面前,抹了發油,使自己的頭發,油光可鑒,而后,戴著墨鏡的朱厚照對著鏡子擺了幾個造型。
朱厚照這才想起什麼:“這喝的是什麼鬼茶,統統都換掉,所有的都換掉,去采買最好的茶葉來。”
翹著腿,只稍等了半個時辰。
緊接著,那個叫周文英的家伙,便氣喘吁吁的跑了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