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一美中不足的是……
等弘治皇帝匆匆擺駕回宮,方繼藩一把掐住了朱厚照的脖子:“你賭便賭,你竟然拿我的股份一起來賭?這作坊沒了,你怎麼賠?”
“咳咳……咳咳……”朱厚照本是氣力極大,偏偏方繼藩掐他的時候,他卻不好一把給方繼藩一個背摔,只好拼命咳嗽,做出要窒息的樣子。
好不容易喘了口氣,他下意識的去抹一抹鬢角上的發油,才道:“別鬧,老方,咱們要做真正的大買賣啊,難道你就沒有看出……這十全大補露背后真正的商機,根本不在于這十全大補露,而在于背后的渠道嗎?老方,我們掌握了這個渠道,才是咱們未來發家致富的資本,我冒著被打死的危險,故意去激父皇,是為了咱們的將來打算啊。”
方繼藩一臉無奈的嘆了口氣:“似你這樣沒見過銀子,窮了半輩子的人,才想著將來。我家大業大,有的是銀子,躺著也能掙錢……哎……可憐我片刻功夫幾百兩銀子上下的人,居然和你去賭這些東西。”
朱厚照朝方繼藩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:“放心吧,一定能成的,父皇啥都不懂,這買賣他做不成的,老方……你是不知,當初本宮上手時有多難,他成不了的。”
方繼藩想了想,略帶擔心的道:“可是……卻也要提防著陛下找來幫手才是。”
朱厚照嘿嘿一笑,神秘莫測的道:“有好戲看,你等著瞧就是了。”
…………
新的一月到了,求月票!
------------
第一千四百九十三章:陛下英明
弘治皇帝回到了宮中。
這一路,他裝著心事,卻是精神奕奕起來。
太子那個渾小子……這真是瞌睡正好送來了個枕頭哪。
到了奉天殿,弘治皇帝才坐定,就立即召了劉健等人覲見。
劉健三人來到行了禮,此時天色要晚了,差不多到下值的時候,此時陛下突然召喚,倒是讓他們覺得有些蹊蹺。
弘治皇帝看了他們一眼,突然失笑道:“諸卿可聽說過十全大補露?”
劉健三人面面相覷。
這話題,問的有些突然。
可說起這個……他們有些心虛了。
因為三人雖還算是兩袖清風,卻也絕不是不近人情之人。
比如平常的禮尚往來,卻還是有的,畢竟……這麼多的門生故吏,你總不好板起臉來,將所有人都拒之門外。
這十全大補露,三家的府上,簡直是太多了,都是別人巧立名目送的。
劉健三人也萬萬想不到,陛下居然特意提起這東西。
劉健帶著些尷尬,咳嗽一聲道:“陛下……”
弘治皇帝卻是壓壓手,不希望劉健打斷自己說話,他淡淡的道:“卿家可知太子與方卿家營建作坊出售十全大補露,每年可獲利幾何?”
劉健三人又面面相覷。
陛下這是魔怔了?
只是小小一個作坊,陛下竟也關心?
弘治皇帝帶著一抹別具深意的笑意道:“朕已替他們算過了,這歲入,乃是三千至五千萬兩紋銀……”
三千和五千不算什麼,可后頭加了一個萬字,就完全不同了。
劉健頓時瞳孔收縮,整個人打了個顫,竟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。
李東陽則是一臉恍惚,癡了。
而謝遷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弘治皇帝,一言不發。
新的稅制開始逐漸的試點,國庫的收入不斷的攀高,去歲的年入,已達到了三千六百多萬兩銀子,當然……這還只是真正的稅制沒有鋪開,今年的增長,多半也是喜人,只怕還要再漲不少。
可即便如此……這只是一個小小作坊,是怎麼漲到這個地步的?
眼紅耳熱啊。
老夫若是有這麼多銀子,在這宰輔任上可以辦多少事?要成為一代賢相,還不是輕而易舉?
可為啥……偏偏這銀子就像是自己長了腿腳一般,都奔著太子和方繼藩那狗東西去呢?
三人抿著唇,悶不做聲。
雖是心里熱得不得了,卻也知道,這銀子和自己一丁點關系都沒有,也不過是聽聽,然后發出一聲驚嘆,最后努力不去多想罷了。
弘治皇帝似乎看出了三人的心思,微笑道:“朕和太子打了個賭,朕若是能經營好那作坊,這作坊便交給朝廷,朕想好了,得了這個作坊,一半歸內帑,一半呢,下轄在戶部,得銀,都用來充實國庫和內帑,三位卿家以為如何?”
劉健立馬瞪大了眼睛,不可置信起來。
這樣說來……豈不是……豈不是……國庫每年的歲入,可額外增加一兩千萬兩銀子?
這……無異于是天降大喜啊。
劉健激動的道:“只是經營?”
“不錯。”弘治皇帝笑著頷首:“只是經營!”
“只需要經營這麼一個區區的小作坊?陛下,不知這作坊有多少人工?”
“千余人罷了。”弘治皇帝道。
劉健和李東陽對視一眼。
彼此都能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到狂喜。
劉健就像整個人一下子多了幾分活力,露出笑容道:“只千余人,就太簡單了。陛下………老臣并非是自夸,莫說是千人,便是御萬人,乃至十萬人,也不過是爾爾之事,這賭局,陛下與臣等贏定了。”
謝遷也道:“老臣也非自夸,當年治河,老臣奉旨御七萬匠人和民夫,區區千人的作坊,算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