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已是目測下來,收成最好的地了。
花費了無數的心血,也投入了無數的人力物力。
朱厚照得到的,是一沓沓的記錄,這些數據,才是最可貴的。
校尉們已經封鎖了這里。
等到了吉時,才允許人靠近來觀察收獲的情況。
不過只目測而言,其收獲,已是十分喜人了。
朱厚照此時正低著頭聚精會神的看著數據,什麼樣的土質,每日的灌溉量如何,所用的是什麼種子,施了多少的肥料,這些數據……關系重大,畢竟這關系著將這些經驗推廣出去的問題。
方繼藩則站在一旁,天氣炎炎,王金元給方繼藩撐起了一把傘,王金元發出了嘖嘖的稱贊聲:“少爺,這糧能收獲不少吧,若是有五六百斤,少爺可就立下大功了。”
在烈日的照射下,方繼藩只瞇著眼,腦子里想著心事。
其實五六百斤……這的確是一個巨大的數目。
要知道,當下的水稻產量,最高的記錄,也不過三百斤而已。
當然,大明的度量單位乃是市斤。
就在這時,不遠處,有人匆匆而來,邊道:“陛下來了,陛下來了,太子殿下,齊國公……陛下來了……宮里傳來的消息,陛下已自宮中擺駕而來,不久就要到了。”
方繼藩一愣,他是不希望現在就將此事稟告皇帝的,不過此次動靜還是大了,陛下知道也是理所當然之事。
聽到了陛下擺駕而來,方繼藩立即打起精神:“還愣著做什麼,迎駕啊,你們都留在此,我去迎駕。”
…………
弘治皇帝帶著好奇來到西山,入目之處,皆是人山人海的場景,也不禁乍舌。
這一路,因為人太多,因而蕭敬不敢讓弘治皇帝下車,只是這車馬在團團的擁簇之下,穿過川流不息的人群,行走得自是緩慢一些。
等到了售票處,蕭敬先上前,朝那售票的道:“車里坐著貴人,趕緊的,開中門,讓貴人先進去。”
那售票處的人上下打量了蕭敬一眼,像看傻瓜一樣的看著蕭敬:“在這西山,可沒有什麼貴人,所有人都憑票進去,一張票一百個錢,一個子兒也不能少,這是西山的規矩,天王老子來了,也是如此。”
蕭敬鼻子都氣歪了,好大的膽子,他手指著售票的人,怒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你好大的膽子。”
售票的人便橫眉冷對起來。
蕭敬想到這兒是西山,倒也不立馬冒冒然的發狠,只咬牙切齒的道:“你等著。”
說罷,他轉過身去,小跑到了車駕,進了車里。
弘治皇帝正坐在車中百無聊賴,見這車久久停著還不走,便道:“如何了,怎麼還在此耽擱?”
蕭敬苦著臉道:“陛下,他們非要咱們買票不可,還說這里是西山,天王老子來了,也要買票的。陛下…,您說說,這麼一個門子,他哪里來的膽子……”
弘治皇帝聽罷,先是皺眉,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。
“陛下,陛下……”蕭敬小心翼翼的看著弘治皇帝,卻是憂心忡忡的樣子:“陛下您可莫氣壞了身子,您……”
弘治皇帝卻是瞪了他一眼:“朕何時氣壞了?你個蠢物,難道還以為朕在生氣不成?這方繼藩,是朕的周亞夫啊,朕來了西山,就猶如漢皇帝到了細柳營一般。這西山里頭,朕的股份不少吧,既是售票進入,你看看這里多熱鬧,今日若是這個天王老子來,想免票進去,明日又有另一個天王老子來,豈不也要免票?進了這里,就得交銀子,這是規矩,這規矩,誰要是壞了,就是和朕過不去,繼藩能做到一視同仁,這很好,區區一個售票人敢說這樣的話,朕才放心啊。
否則西山這麼多的產業,方繼藩拿它們來做人情,交朋友,這才讓朕心憂,只此一篇,管中窺豹,就足以讓朕對繼藩放心了。”
蕭敬:“……”
好吧,他在心里表示無言以對,方繼藩又贏了。
此時,弘治皇帝又瞪了蕭敬一眼:“還愣在此做什麼,還不快去買票。”
“是。”蕭敬不敢再有異議,連忙道:“奴婢遵旨。”
女婿就是女婿啊,蕭敬心里感慨,做啥都是對的,哪里像咱,做什麼都不對。
買了入門票,車駕隨即進了西山,到了廣場,方繼藩便匆匆而來,親自登車見駕。
弘治皇帝半倚在車中,直接了當道:“朕今日來,是聽說有什麼豐收節,這豐收節是什麼名堂,這里倒是挺熱鬧……”
說到此處,卻見遠處的鐘鼓樓傳來了鐘聲。
方繼藩道:“陛下,吉時要到了,趕緊去試驗田。”
吉時……試驗田……
弘治皇帝一愣。
這時,似乎因為聽到了鐘聲,許多的游人,都紛紛朝著那試驗田的方向而去。
弘治皇帝的車駕靠近了試驗田,而后……下車,便見這外圍,人潮洶涌。
弘治皇帝一路見這許許多多的田地,一片豐收的景象。
不得不說,弘治皇帝看著這一片金黃,就情不自禁的心曠神怡。
劉健三人也不禁追了上來。
“陛下,您看,這稻子的收成,還真不小啊。”
弘治皇帝微笑點頭,朝方繼藩撇了一眼:“繼藩啊,這就是你們種出來的?”
方繼藩取了一把油傘,而后很不客氣的將蕭敬推開,給弘治皇帝打著傘,邊道:“陛下,這是太子殿下親自主持,兒臣為副,聯合了屯田所以及研究院弄出來的,陛下請移步,咱們馬上要開始收割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