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萊曼若有所思,突然道:“這樣說來,太子殿下,也推崇儒學了?”
朱厚照又想說什麼。
方繼藩道:“當然,當然,太子殿下,最愛被人稱之為小朱秀才,秀才秀才,這可不是儒了嘛?”
蘇萊曼恍然大悟。
不過,他還是覺得,太子耕種,有些不務正業。
只是幾杯蒸餾酒下肚,蘇萊曼便受不了這純度極高的蒸餾酒,頓時有些醉了,打著舌頭,含含糊糊的道:“三千儒生,有三千儒生,足以令我……令我……哈哈,方兄,多謝你的美意,你是我見過,最慷慨的人,我本以為,你會索要金銀,可萬萬不曾想到,你……”
“啥?”朱厚照卻保持著清醒:“三千儒生,一個子兒也不收呀,這啥意思,儒生們就這麼不值錢嘛?就算是三千頭……”
方繼藩立即捂著朱厚照的嘴:“殿下,殿下……交朋友,交朋友,不要出惡言……”
朱厚照口里還支支吾吾:“不……啊……我非要……唔唔……不可……老方你吃錯藥啦……”
“噓……”方繼藩朝朱厚照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,朱厚照卻依舊不依不饒:“老方你怎麼可以做這樣的……”
“殿下,我們大家都是兄弟……”方繼藩非常無奈,只能依舊捂著他朱厚照的嘴。
…………
奉天殿……
蕭敬低聲在弘治皇帝耳畔說著什麼。
弘治皇帝的臉色,竟慢慢的拉了下來。
而后……
他臉色又青又白,徐徐道:“朕將如此大事,托付給了繼藩,繼藩怎麼就……就那個了呢?”
“宣他入宮覲見,立即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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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:放長線釣大魚
弘治皇帝要急瘋了,在大殿里踱著腳來回的走動著。
這都是說好了的。
本來還以為,可以放心讓方繼藩去辦事。
誰料到,方繼藩居然一下要送出三千儒生,據聞,還不要錢。
當然,錢是其次的事。
可他竟是將三千儒生白送呀!
三千儒生啊……
弘治皇帝一時不安起來。
這方繼藩不會是腦疾犯了吧。
左等右等,也不見方繼藩來。
這令弘治皇帝心里更是焦灼萬分。
好不容易,見方繼藩上氣不接下氣的趕了來,弘治皇帝本是一肚子的怨氣,此刻全都散了。
心里本是有抱怨的,可見方繼藩這般氣喘如牛,想到這家伙對自己一心一意,現在聽到自己的傳喚,如此上心,十之八九,是一路跑進宮來的,弘治皇帝心里反而生出了愧疚感,自己是不是過于苛刻了。
蕭敬卻站在一旁,面無表情,這等小把戲,作為太監的蕭敬,心里卻最是清楚。
方繼藩氣都沒喘順,連忙向弘治皇帝行禮。
“兒臣……”
弘治皇帝擺擺手:“朕聽說,繼藩已和奧斯曼的王子交涉了?”
“回稟皇上,已經交涉了。”方繼藩此刻才喘了一口氣,一臉正色的回答道:“兒臣與他相談甚歡,這奧斯曼王子,果然骨骼清奇,非比尋常。”
弘治皇帝臉一沉,不可置信的凝視著方繼藩。
“非比尋常?繼藩同意了送他三千儒生去?”
“如果他還覺得不夠,兒臣覺得,可以不介意送他更多。”
這是大明的特產,每年不知制造多少出來,要多少有多少,方繼藩就是這樣想的。
弘治皇帝臉拉了下來:“據說那奧斯曼王子,許諾了金銀,繼藩不肯收下。”
“陛下,這又不是買賣,人是無價的啊。”方繼藩哀嚎道。
弘治皇帝瞪大眼睛,卻又不知該說什麼才好。
最終,還是拉下臉皮,這里畢竟沒有外人:“當初你可不是這樣說的。”
“陛下。”方繼藩意味深長的看了弘治皇帝一眼:“陛下,兒臣還和蘇萊曼王子,交涉了路上通商之事。兒臣想好了,要建一個商隊,前往奧斯曼,甚至在奧斯曼的地中海港口,將貨物輸入至威尼斯,送至北非甚至是意大利去。”
弘治皇帝皺眉:“就這些?”
“這個商隊,陛下占大頭,兒臣占小頭,此后,咱們一起讓它上市。”
弘治皇帝臉色微微一變,來了幾分興趣:“你繼續說下去。”
“上市之后,咱們就派出商隊,定能得到不菲的利潤。前期可能股價,只會微微上張,獲利大,可是兒臣估計,過了一段時間之后,將有暴漲的可能。”
“暴漲的可能?”弘治皇帝不禁興致高漲:“說說看。”
“陛下您想想看,咱們送去大儒啊,這些儒生們若是在奧斯曼站住了腳,這位蘇萊曼殿下,將來承繼了奧斯曼祖宗的基業,他們豈不就成了寵臣?”
“一旦成為了寵臣,或是有人成為了封疆大吏,他們豈不是會有很多很多的銀子。”
弘治皇帝皺眉:“你怎麼知道他們會有很多很多的銀子。”
“這……”方繼藩沉默了片刻:“在大明,他們也是這樣做的呀。”
“是嘛?”弘治皇帝一臉狐疑:“你繼續說下去。”
“所謂狡兔三窟,他們畢竟是在外為官,心里終究不踏實,少不得,他們要想方設法,將銀子,輸送到自己的老家來,那麼,他們通過什麼呢?當然是商隊,利用商隊,將這些金銀,變成合法的寶鈔,如此一來,商隊將獲得暴利啊。到了那時,這商隊的利潤,直接暴漲,陛下您猜想,它的股價會如何呢?”
“對于奧斯曼,陛下顯出了慷慨,陛下分文不取,商貿還加深了兩國的往來。
而對那些儒生,也并非是壞的結果,陛下給與了他們一個用武之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