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艷生連忙起身,朝弘治皇帝深深的行了個禮:“陛下有此心,乃蒼生之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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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:天數有變
弘治皇帝大醉回宮。
雖說暈乎乎的,但還是特意交代蕭敬一番:“今日不必宿在坤寧宮,朕只在奉天殿歇一歇,不必說朕大醉,只說奉天殿中有事處置即可。”
蕭敬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弘治皇帝至奉天殿。
誰料一路過去,陛下醉的不省人事,可到了奉天殿后,陛下竟精神了一些。
弘治皇帝摸著自己的額頭,不禁道:“那蒸餾酒,好厲害。”
蕭敬對弘治皇帝是真心實意的,勸道:“陛下,往后可不能這樣喝了,此酒,奴婢遠遠聞了,都覺得厲害。”
弘治皇帝頷首點頭:“取茶來。”
蕭敬關切的道:“陛下何不先歇一歇。”
弘治皇帝坐在案牘前,手扶額頭,思維逐漸清晰起來,搖頭嘆息道:“今日見了這麼多的事,聽了這麼多的話,怎麼還歇得下啊,哎……”
說罷,他又是幽幽的一聲嘆息,陳忠,江言,溫艷生的事,如走馬燈一般,在自己的腦海里晃過去,他突然又想起了朱厚照,想到了那一頭的卷發,弘治皇帝道:“第一件事……”
蕭敬忙是匍匐于地,靜候旨意。
弘治皇帝道:“將那用火鉗子給人燙頭的地方,統統給朕查抄了,身體發膚,受之父母,不可毀傷,此倫常之道也,今后再有燙頭之事,嚴懲!”
“奴婢遵旨!”蕭敬道。
弘治皇帝說罷,突然又嘆口氣:”罷了,罷了,不必去深究了。喜歡燙頭,就讓他們去燙罷,這樣的事,朕管了做什麼?”
蕭敬一頭霧水:“那到底查抄不查抄?”
弘治皇帝帶著幾分無奈道:“能和一群不曉事的孩子去計較嗎?”
“奴婢明白了。”
……
弘治皇帝又道:“廠衛……與西山錢莊會同統計司查一查賬,有多少人似那江言一般,要查清楚,朕要證據確鑿。”
蕭敬道:“奴婢知道了。”
弘治皇帝沉了沉眉,又道:“江言的彈劾奏疏,留中不發,明日……召劉健來見朕。”
弘治皇帝交代了許多話,他似乎有許多話想要說,偏偏又覺得頭痛的厲害,只撿了一些,胡亂說了,接著實在熬不住了,才昏昏睡去。
…………
次日。
劉健入奉天殿覲見。
此時,弘治皇帝剛醒,正漱著口,聽了劉健已經到了,匆匆洗漱過后至御案后升座,正襟危坐道:“劉卿家,近來身體可好?”
劉健道:“托陛下的洪福,還算不錯,陛下今日臉色似是不好,不知陛下……”
弘治皇帝微笑道:“朕啊,倒還不錯,沒什麼不好的地方,劉卿家,朕看你是臉色真的不好,近來國事操勞,歇一歇吧。”
劉健一愣,他頓時有些不明白弘治皇帝的意圖。
“這年關要至了,且還有一個月,近來天下還算大體承平,你且在家修養一些日子,你的兒子不是也才大病初愈嗎?父子二人也是難得久別相逢,多見一見,不要總是冷落了他,他是有功之臣啊。”
“陛下……”劉健拜倒。
他察覺到了什麼。
伴君如伴虎啊。
這本不該在弘治朝出現的事,何況陛下與他感情深厚,現在卻突然讓他歇一歇,其中意圖,實在難以揣測。
劉健叩首:“陛下,老臣是否有什麼過失。”
弘治皇帝搖頭,突然態度堅決:“今日,你上一道病疏,朕會恩準你咱在家休養,就如此吧。”
劉健一時心亂如麻。
莫非……
可是陛下話說到了這個份上,為人臣的,還能說什麼,他心里沉甸甸的,卻還是勉強的笑了笑才道:“臣近來,舊疾發作,痛不欲生,臣老矣,懇請陛下,念臣苦勞,準臣頤養。”
弘治皇帝背對著劉健,聲音冰冷,沒有情感:“準!”
…………
劉健一頭霧水的告退。
他的心,是蒼涼的。
可是,又有什麼辦法呢。
他已位極人臣,甚至在此刻,他竟生出了幾分是不是該急流勇退的念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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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三日。
弘治皇帝端坐在奉天殿上,他臉色已恢復了許多,再不似醉酒時的蒼白。
此時,他手里拿著的,乃是一份自廣東布政使司的奏疏。
突的,他猛的將奏疏摔在地上,厲聲道:“內閣到底辦的什麼事,李東陽與謝遷已不堪用至此嗎?蝗災的賑濟,竟有這麼多疏漏,他們二人做什麼吃的,蕭敬,下旨申飭,朕不容他們如此怠慢!”
蕭敬匆匆至內閣。
聽蕭敬帶了口諭來,謝遷與李東陽二人拜倒。
蕭敬道:“圣諭:陛下問,廣東布政使司賑災一事,何以內閣疏忽至此,怠慢,形同是害民,內閣大學士謝遷,內閣大學士李東陽,朕加以恩榮,爾二人不思報效,何也?”
蕭敬念畢,面無表情。
謝遷性急:“蕭公公,廣東布政使司這事……”
“不必解釋。”蕭敬皮笑肉不笑的道:“解釋了,奴婢也聽不懂。”
謝遷便道:“那麼就請蕭公公稟報陛下,臣二人速見天子,解釋此事。”
蕭敬面上冷漠:“陛下還交代過了,陛下不見二公。”
謝遷和李東陽面面相覷。
蕭敬卻已是轉身走了。
等這蕭敬一走……
謝遷看著李東陽,忍不住道:“這賑災之事,明明沒有問題,廣東布政使司的彈劾,不過是叫苦而已,想朝廷再多撥付一些錢糧,這是歷來都有的事,陛下何故申飭你我?賓之,不成呀,你我非要去見駕不可,這件事,不說清楚,實是如鯁在喉,咽不下這口氣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