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厚照哈哈大笑起來:“又想到一塊去了,哈哈哈哈,老方……你咋看?”
方繼藩心里想,后世人們對于能量的計量單位乃是焦耳。
不過……到了大明,當然不能用焦耳一個佛朗機人的名字來作為計量單位。
既然如此……
方繼藩道:“不妨如此……”方繼藩指著數據:“你看,這個焦黃中他身體里所承受的能量,甚是驚人,不妨從他身上所承受的能量作為標準,炸死一個焦黃中,即為一焦黃中,如何?”
焦耳變成了焦黃中,這也算是民族之幸了,至少……這計量單位,自炎黃子孫而始。
朱厚照眉一挑:“可是……若是更大的單位呢,比如,咱們這近百斤的炸藥量。”
“那就再設定一個大的計量單位,比如這一次,恰好將焦家炸上了天,為了肯定焦家對于此次新藥的貢獻,我們不妨將此次大的爆炸,衡量其能量,取值之后,而后定為一焦芳。”
一焦芳等于炸飛了焦家全家,一焦黃中等于炸死一個焦黃中的能量。
如此……就很好計算了。
在未來,任何的爆炸能量,都可以將這兩個計量單位套進去,測算出其能量的大小,哪怕以后是在野外進行試驗,也可根據能量的大小,再套入焦家的損傷,通過這計量單位,來確定其威力。
朱厚照頓時眉開眼笑:“是極,是極,不過,這會不會便宜了那兩個狗東西了。”
方繼藩嘆了口氣,一臉正氣的道:“太子殿下,居上位之人,切切不可斤斤計較啊,焦家死了這麼多口人,這賬也該一筆勾銷了,殿下何必念茲在茲呢,殿下,我勸你大度一些,想來焦家也只是一時糊涂,所謂人之善惡,只在一念之間,人死為大啊。”
朱厚照方才頷首點頭:“也罷,那麼就如此吧。”
學員們聽了師公的話,心里都是一凜。
這些話,既是對太子殿下說的,又何嘗不是對他們所言呢。
師公言傳身教,此等寬容大度,足以讓大家伙兒,銘記在心。
接下來,要做的事還有許多。
比如……有了度量的單位,那接下來還需進行各種的試驗,記錄數據,以確保效果。
除此之外,便是要盡力解決新藥穩定性的問題。
當然……方繼藩倒是想起一件事來。
制造新藥,若只想著幾十個焦芳或是焦黃中成捆的丟出去炸人,這就有違方繼藩的初衷了。
方繼藩不喜歡打打殺殺,他是熱愛和平的。
制出來了黃火藥,哪怕現在還不能大規模的生產,想要達到規模生產的地步,還有數不清的難關。
可是這并不代表,方繼藩調整一下方向。
黃火藥和青霉素的研制,某種程度而言,是西山大量投入的結果,這數不清的銀子投入之后,既帶動了化學的發展,與此同時,也培養了大批的人才。
這些人開始摸到了化學合成的門徑。
因而,說是這是化學界的曼哈頓計劃都不為過。
如此大規模的投入,資源的拼命堆砌,一些基礎的化學知識,在無數次試驗的過程中,開始被人所掌握。
當然,這也和朱厚照的領頭所分不開。
可接下來……
方繼藩回到府上的時候,才發現自己身上有一股酸臭,想來是爆炸時出了汗的緣故,不過他沒有急于去沐浴更衣,而是將王金元尋來,吩咐道:“張信去哪里了?”
張信和方繼藩乃是世交呢,他爹張懋,可是方繼藩的老相識。
如今,他帶著屯田所,漫山遍野的跑,到處搜集各種作物,研究農學,幾乎稱得上是大明農學院和屯田所的始祖級別的人物了。
王金元幾乎形同于方繼藩的大管家,反正只要涉及到了方家和西山的事,他什麼都管,一聽方繼藩詢問,他毫不猶豫的道:“聽說現在在山東,嘗試著暖棚種菜的推廣。”
方繼藩搖頭道:“立即去信,把他召回來,說有大事。”
王金元連忙記下:“是,是。”
“還有……”方繼藩慢悠悠的道:“明日,你得去江西一趟。”
王金元一聽,臉都綠了。
臥槽……怎麼了,得罪少爺了,終于要被打發走了嗎?
“少……少爺……小人……小人……”
方繼藩頓時又忍不住想捋起袖子來打人,這狗一樣的東西,為什麼戲這麼多。
“去了江西,就辦一件事,那就是查訪一下神農氏方家的后人,而今我方繼藩也算是光宗耀祖了,做人不能忘本,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,定要將這些親人們,統統都找回來不可,一個都不能留,否則將來百年之后,無顏去見自己的列祖列宗啊。”
王金元總算松了口氣,卻不由道:“怎麼,黃金洲又缺人了?”
“狗東西,問這麼多做什麼,你先從江西開始查訪,據聞九江府和贛州府,還殘留著一些本少爺的同宗,從他們入手,再順藤摸瓜,尋訪其他同宗的下落,總而言之,本少爺要一網打盡。”
王金元心里直抽冷氣。
姓方的肯定得罪少爺了。
可話說回來,少爺也姓方哪。
果然……親戚都不可信啊,嗯,以后定要提防那些窮親戚為好。
王金元心里莫名其妙的想著許多事,立即又醒悟,少爺在此呢,可不能神游了,于是回過神,道:“少爺,小人擔心,這般明目張膽的去,若是讓他們聽到了風聲,為了逃避……逃避……那個……那個……若是他們改名換姓呢,甚至是……藏匿家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