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彥:“……”
陳彥已經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了,可最終,也只好道;“吾不如焦公多矣。”
一天可以發生了很多事情,可也很快就過去了。
焦芳匆匆下值后,果然發現街上是風聲鶴唳,到處都是明哨暗探。
回到了府上,發現焦府外頭倒還算平安,顯然,無論是廠衛還是順天府的差役,都是頗有幾分眼色的,倒也不敢疑心吏部左侍郎的府上,會藏匿新藥。
焦芳疾步回到了后院,便見焦黃中激動的上前,朝焦芳行禮道:“爹,老家來人了。”
焦芳喜出望外,他將所有后苑的下人都屏退去了前院,這后苑空蕩蕩的,也沒下人,總是讓人覺得心里不踏實。
現在好了。
自己的親人們來了。
焦芳按捺住心里的愉悅,盡量平靜的道:“都來了嗎?”
“統統都來了。”焦黃中歡喜道:“父親召喚他們,他們怎好不來,幾個叔伯,還有幾個兄弟,三服之內的親戚,都到了,聽說爹您有差遣,個個都高興的很。”
雖說焦芳睚眥必報,可對于自己的親戚,還算不錯的,在他的老家,他的這些親戚仗著焦芳,哪一個不是過的滋潤無比?現在焦芳一聲召喚,大家都踴躍的趕來巴結著家族中出來的這位大人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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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四百零七章:君要臣死
親人們來了,焦芳眉飛色舞。
而今,自己好歹高居吏部侍郎,這些年來,對于這些至親,幫襯不少,在他們的面前,是極風光體面的。
現在焦家有事,這打虎親兄弟,上陣父子兵,該到用的上他們的時候了。
焦芳的心情很好,帶著淡笑道:“人都安頓好了嗎?”
“爹,安頓好了。”焦黃中明白父親的心思,忙道:“他們一路遠來,辛苦的很,所以暫時讓他們先去休息,等明日,再讓他們來見父親。”
焦芳點了點頭,又道:“都在后院吧。”
“都在,所有的奴仆,哪怕是最忠心,都差遣和尋故打發出去了。”
焦芳頷首點頭。
這時,他想到了什麼,于是……
“走,去看看那些藥去。”
焦芳興致盎然。
焦黃中見狀,忙是跟上,隨著焦芳至了內庫房。
那一大缸的藥,還待在那。
看著里頭淡黃色的濃稠液體,焦芳眼睛放光,喃喃道:“此前尚不知此藥的好處,可現在全城搜查,震動京師,為父才敢確定,這些定是價值連城的寶物了。就是不知此藥到底有什麼作用,是內服呢,還是外敷呢?亦或者能延年益壽?”
焦黃中聽罷,也是興趣濃厚起來。
寶貝啊,這是寶貝啊,就像金元寶一樣討人喜歡。
父親說的不錯,外頭已是鬧得不可開交,可見此藥定是比金子還要珍貴,哈哈,那西山研究院,花了這麼多功夫,可最終,卻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,那方繼藩,一定是在跺腳吧。
想到這個,焦黃中就感覺心情愉悅。
“要不,爹,咱們揭開來看看?”焦黃中一臉興奮的看著焦芳道。
焦芳就顯得穩重多了,他微笑道:“不急,心急吃不了熱豆腐,如此至寶,還是過一些日子再說。”
他揉了揉眼睛,庫房里三面墻壁密不透風,庫中格外的昏暗,焦芳又擦了擦眼睛,道:“掌燈來,為父想看清楚一些。”
既然已經證明了這新藥價值連城,以至于西山為了搜尋,可謂是不惜一切代價,依著焦芳的性子,當然要好好端詳一番。
焦黃中聽罷,便取了一盞燈來,那豆大的火光,將玻璃缸照亮了一些,里頭濃稠的液體,竟顯得晶瑩。
再細細的看,在這玻璃缸上,竟還刷了一片黑漆,是一個骷髏頭的標志。
這標志顯得有些滲人。
不過……這骷髏頭的造型,很別致,居然還挺有意思的呢。
所謂愛屋及烏。
父子二人掌著燈,張大眼睛,嘖嘖稱其奇。
哪怕是這骷髏頭的標志,他們都覺得格外的賞心悅目。
端詳了片刻,焦芳才心滿意足的吹熄了燈,直起腰來。
“爹……您說……”焦黃中想起什麼,不免有幾分憂心,道::“現在搜查的這樣的厲害,那些人會不會在哪天就沖進咱們府邸里來?”
“呵……”焦芳此刻,倒是鎮定的可怕。
畢竟宦海浮沉數十年。
當初,也算是狠人。
成化年間的光輝事跡,至今還膾炙人口呢。
焦芳神色淡淡,眼眸卻是閃動著精光,道:“他們進的了這個門,為父這烏紗帽,便算是白戴了!”
…………
一連數日過去了,依舊是沒有什麼眉目。
這讓方繼藩急的跺腳。
東西偷掉了無所謂,大不了,繼續從實驗室中提取新藥,可這玩意涉及到的,卻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。
這世上,最善良的人,莫過于是賣宅子和放貸的,因為只有他們,才對每一個鮮活的生命格外的珍惜,每一個生靈,都是一筆不菲的財富啊。
讓方繼藩眼睜睜的看著有人因此而死,他的良心,無法讓他這樣做。
可哪怕是全城按圖索驥,居然也是石沉大海。
以至于方繼藩懷疑,這些東西,可能已經被賊子運出京了。
可細細想來,又不對。
短途運輸尚可,若是長途運輸,只怕早就鬧出動靜了,畢竟這玩意,哪怕是長時間的劇烈磕碰,都可能造成巨大的府安全隱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