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府里,尤其是這后院,無關的奴婢,統統都趕出去,不得讓他們靠近,別傳出去什麼,這事兒,除了咱們焦家的至親之外,一個都不能知道。”
焦芳是個多疑的人,畢竟陰暗的揣摩別人已是他的習慣了,自然要對人有所防范。
對于外人,他是一概都不相信的。
現在后院里,藏著這麼個東西,真是睡不著啊,這藥有什麼用,尚且不知,因此,必須捂著消息才好。
焦芳沉吟了片刻,便吩咐焦黃中。
“你修書,去信,讓你的叔伯和兄弟們,都自老宅里趕回來,要趕緊,后院這里,必須得有人關照,只有咱們焦家自己人,才信得過,其他一個人,都不可信。”
焦黃中聽罷,倒是覺得有道理,連連頷首:“爹放心便是,這事兒,有兒子來謀劃。”
焦芳才稍稍的放心一些,又復雜的看了藥缸一眼,深深的皺眉思慮起來。
“這到底是什麼靈丹妙藥呢,老夫,倒是頗有幾分期待了,哼哼,至于那方繼藩,卻不知丟了這個,此刻,是否在跳腳。”
想到方繼藩焦灼萬分的樣子,焦芳覺得很痛快。
………………
王金元便匆匆而來:“少爺,少爺……”
他發出了嚎叫。
方繼藩氣的牙癢癢,穿了衣,趿鞋出來:“狗東西,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?”
王金元啪嗒一下跪下,紅著眼眶訴苦。
“小人也不敢來,可是太子殿下,已經急瘋了……”
急瘋了?
方繼藩詫異,一臉不解的凝視著王金元。
“出了什麼事?”
王金元急地跳腳。
“少爺,我們的東西,被竊了。”一時他竟有些說不清了,說東西,方繼藩肯定是一時明白不過來的,因此王金元連忙改口,“藥,藥,那些制出來的藥,都被竊了。”
方繼藩一聽,整個人要跳起來:“呀,是誰,是誰……這麼……這麼大膽,這樣的藥,他們也敢偷。”
臥槽……
方繼藩頓時開始急了。
這是啥,這是黃火藥啊。
這玩意,可是易燃易爆,且威力還巨大無比。
若是一不小心,磕磕碰碰,達到了某種臨界點。
那麼……
這黃火藥的威力如何,其實方繼藩也不知道,東西是試制出來了,卻沒有尋找到合適的實驗場地,畢竟這玩意的威力還是未知,因而,只要暫時要封存。
正因為這玩意,威力太大,且還極不穩定,因此,方繼藩才讓人儲藏起來,附近一里之內,都不敢輕易派人看守,畢竟,這若是外人隨意出入,一不小心,可能就要將人炸上天了。
這麼個玩意,居然有人偷?
西山,可一直都是典范啊。
可謂是路不拾遺,夜不閉戶。
怎麼突然就有盜竊販子呢。
方繼藩汗顏,可猛地一下他似乎想到了什麼,連忙朝王金元喊道。
“賊子追蹤到了沒有,快,趕緊找啊,人家只是偷點東西而已,這若是一不小心,將人炸翻了,我方繼藩……良心過不去啊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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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四百零六章:美滋滋
完蛋了,要完蛋了。
得知消息之后,方繼藩的感覺便猶如遭了晴天霹靂。
易燃易爆,數額不小,而且威力驚人。
這三樣東西加在一起,可是真正要人命的啊。
若是炸了,天知道要死多少人。
方繼藩是個有良心的人,哪怕是竊賊,即便抓住,也不過打幾十個時辰,然后丟去牢里了事,可是真說要將人炸死,甚至來個尸骨無存,方繼藩摸著自己的良知,也是于心不忍。
黃火藥沒了,還可再造,可倘若是因為這些而炸死竊賊和許多無辜的百姓,方繼藩于心不安。
他不敢耽誤時間,急匆匆的命了許多人開始查訪,不但如此,還下文廠衛,以及順天府,命其順藤摸瓜。
一時之間,京里的空氣,竟都驟冷起來。
隨后,方繼藩心情郁郁的尋到了朱厚照,卻見朱厚照氣咻咻的樣子。
朱厚照怒道:“這些試驗品得來多不容易呀,好不容易才提煉出這些,還指望進行試驗,記錄數據的,現在好了,統統沒了,老方,究竟是什麼人有這樣的膽子,居然敢竊這個,待抓住了,不扒了他們的皮,本宮這口氣就咽不下。”
方繼藩顯得憂慮重重,皺著眉頭道:“殿下先冷靜,此事……關系重大,已經派人尋訪了,現在我只希望不要弄出什麼亂子,如若不然,這天子腳下弄出了大動靜,可就糟糕了。”
朱厚照想了想便點頭,也對,此藥極不穩定,還真可能出事。
他雖有時渾渾噩噩,可事理卻還是明白的。
他便道:“本宮親自去順天府一趟,這順天府該有所作為了。父皇那兒……”
說到這個,方繼藩和朱厚照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。
二人都是沉默起來,似乎都想在對方的身上拿出主意。
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過了一炷香,似乎朱厚照先憋不住了,只好道:“暫時還得瞞著,若讓他知道這藥如此厲害,還不曉得多憂慮呢。”
這話說的好聽,可……這是欺君罔上啊。
如此嚴重的事,還敢欺瞞,簡直就是找死。
可方繼藩卻是眉飛色舞起來,恨不得一拍大腿,激動的道:“太子殿下明鑒哪,您是儲君,您說什麼便是什麼,就照著太子殿下的詔令來辦。”
朱厚照將頭微微揚起,下巴微抬三十八度半,吸了吸鼻涕,面上一副莫名的悲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