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治皇帝動容,詢問式的看著朱厚照。
朱厚照樂呵呵一笑。
其余諸臣,個個眼中滿是期待。
那焦芳臉色一變……
其實……一開始的時候,皇帝召見他,詢問他關于吏部之事,他心里便存著僥幸。
做了幾年禮部侍郎,又做了幾年吏部侍郎,本以為這吏部尚書,論資排輩,也輪到自己了。
可誰料到,半路殺出了程咬金。
方繼藩他是惹不起的,因此,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。
可陛下召見,給他一次機會。
因而,他的奏對,也是極小心。
陛下問他選吏的事怎麼看待,他并不敢否認新政,因為他很清楚,若非陛下的全力支持,這新政是絕不可能到今日這個地步。
因此,他只能站在陛下的角度,一副為陛下著想的樣子,來挑一點毛病,這意思是,歐陽志還是不夠穩妥,而且事情若是出了差錯,天下人會怨恨陛下,歐陽志得了新政急先鋒的美名,一切的過失都推到了陛下的身上。
這是極厲害的離間計。
可惜……陛下對此,似乎沒有絲毫的興趣。
這卻讓焦芳惶恐起來。
會不會接下來,被打擊報復啊。
現在,又聽說方繼藩和太子,又要折騰出神藥,倘若如此,這圣眷,實是讓人羨慕啊。
這樣下去,莫說是歐陽志,自己還想做吏部尚書,豈不是方家的一條狗,都排在自己的前頭?
焦芳是個睚眥必報之人,此乃性格使然,歷來都是如此,一念至此,心里便恨得牙癢癢。
朱載墨道:“皇爺爺,到此,孫臣在知道,父親的厲害,要研制出新藥,需要無數人團結一致,更需數不清的人,出工出力,貢獻出自己的才智,可聰明人越多,恰恰是問題的所在,想要駕馭這些聰明人,使他們堅守在自己的崗位,這……太難太難了。”
朱載墨道:“孫臣與父親相比,遠遠不如,因此,這些日子,跟在父親身邊,若能從他身上學到一星半點,也不枉這些功夫了。”
弘治皇帝聽著,詫異無比。
他此前可沒少自朱載墨的口里,聽得的自己的孫子,告自己兒子的黑狀。
哪里想到,現如今,太子在皇孫的眼里,竟成了一個如此厲害的人。
弘治皇帝頷首點頭,不禁贊許起來。
朱厚照叉起了腰,也是喜出望外。
當然,對于朱厚照而言,這一切,都是理所應當,因為自己本來就很厲害,覺得自己不厲害的人,只是因為瞎了眼睛而已。
群臣們個個默然無言。
他們仿佛看到,皇孫朝著自己所想象的方向,越走越遠。
弘治皇帝大喜:“如此甚好,嗯,這兒不錯,這藥,有眉目了?”
“父皇。”朱厚照美滋滋的道:“是要有眉目了,請父皇放心,這實驗品,很快就會出來。”
當然,他有一句話沒有說,想要弄出實驗品,倒是容易,可要解決生產的問題,卻還有很長的路要走。
弘治皇帝期許的道:“如此,朕倒期待的很。”
弘治皇帝很高興,至少,現在破除了不少的謠言。
而且這藥……既然比青霉素還要好,那麼……就實在值得人期待了。
或許……是真正的包治百病的靈丹妙藥呢?
弘治皇帝待了一會兒,時候已是不早,自是起駕回宮。
焦芳心事重重,繼續當值,傍晚時,方才回到了自己占地近百畝的宅邸。
說起這個宅邸,焦芳就十分自傲。
為了置辦這個家業,自己可是操碎了心啊。
回到了廳里,坐下,自有人斟茶進來。
兒子焦黃中上前,這些日子,焦黃中無所事事,他本是專心讀八股,誰曉得,心在八股越來越不吃香了,哪怕是高中,未來的前途,也是有限。
可新學,他也懶得學。
索性,便和京里的某些人,暗地里做買賣。
憑著自己父親的關系,這暗中的買賣,居然還做的有聲有色。
焦黃中見父親憂心忡忡的樣子:“父親,出了什麼事?”
既是父子,焦芳自是沒有隱瞞,將今日所發生的事,統統相告。
焦黃中非但沒有愁眉苦臉,反而眼睛一亮:“新藥,比青霉素還強,不知現在有眉目了沒有。”
焦芳道:“聽說快有眉目了。”
“新藥……新藥……”焦黃中雙目之中,掠過了貪婪之色,接著道:“父親,陛下似乎對您,并不滿意,陛下既已說了歐陽志的是非,只怕,陛下將來對父親更為不喜了。那方繼藩牛什麼,不就是喜歡欺負人嗎?哼,別人怕他,我們焦家,才不怕。”
焦芳嚇得臉都白了,這些話,只能心里想,絕不可說出口的。
不過……自己的兒子,還真深得了焦家的遺傳啊,就是這麼的剛烈。
焦芳壓壓手:“好了,閑話少說。以后萬萬不可對外人言。”
…………
如此過去了一個月功夫。
焦芳在吏部辦公,卻有人尋了上來……請他立即回府。
焦芳以為自己兒子出了什麼事,匆匆歸家,卻見焦黃中眉飛色舞。
“父親,哈哈……大仇得報了。”
“啥?”
焦黃中激動的道:“西山的新藥,果然研制出來了,我親眼打探來的。”
焦芳冷哼:“這算什麼大仇得報。”
焦黃中高興的手舞足蹈:“父親,這制出來的第一批藥,被兒子我……取來了。”
“取!”焦芳嚇了一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