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現在嚼舌根的,雖只一些宗親,可是……陛下認為,沒有這樣簡單,沒有憑借,他們是萬萬不敢如此的,陛下想要知道,他們所憑借的是什麼,所以……陛下雖是病情緩解,卻不著急,而是想站在背后,看清楚真相。”
朱厚照一愣。
這蕭敬一點骨氣都沒有啊。
他忍不住道:“本宮還未問,你便統統說出來了,真是豈有此理。為何不讓本宮打你一頓,你再說,戲文里都是如此的。”
蕭敬淡淡道:“太子殿下,打不打,都要說,奴婢早些說了,可以少挨一頓打,殿下也免得動拳腳,傷了筋骨。”
這話……朱厚照很愛聽。
方繼藩在一旁皺眉。
歷朝歷代,新君即將登基,都難免會出現一些幺蛾子,這是理所當然。
方繼藩道:“涉事的宗室,是何人?”
蕭敬看了方繼藩一眼:“和安化王有關系。”
安化王……
方繼藩心頭一震。
這就對了。
方繼藩竟險些忘了安化王在歷史上,是確實謀過反的,歷史上朱厚照登基,為正德皇帝,安化王隨即在寧夏作亂,最后叛亂被平息。
之所以許多人對安化王不熟悉,一方面,是因為他只是一個郡王,另一方面,正德朝寧王謀反,風頭出的太大,以至于這位可憐的安化王,連造反,都被人忽略。
方繼藩便點頭道:“我有幸見過他一面,這個人,長得很丑,一看面相,便曉得,他定是個心懷不軌之人,太子殿下,可見這相貌堂堂,多麼的要緊,所謂相由心生,你看臣,是不是……”
朱厚照看著方繼藩,細皮嫩肉,相貌堂堂……
朱厚照道:“呸,話可不能這樣說,你這樣說,豈不是說蕭敬這狗東西,也是反賊。”
蕭敬:“……”
方繼藩道:“殿下也不能完全可以說,蕭敬雖然生的丑,可他只是太監,他若是藩王,他就一定反了。”
朱厚照托著下巴,點頭:“你這樣一說,居然極有道理的樣子,這樣說來,安化王若是也做了宦官,便可像蕭敬一樣?”
方繼藩道:“我沒有這樣說。”
蕭敬面沉如水。
他假裝沒有聽見。
聽見了也沒什麼好處。
辯駁幾句,說不準還換來一頓揍,不值得的。
二人你一言,我一語,突然……朱厚照道:“老方,接下來,我們該怎麼做,總不能看著有人圖謀不軌吧。安化王那狗東西,想要奪得,莫非是本宮的江山?該死!”
…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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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:陛下的手段如何
雖只是讓弘治皇帝身體漸好了一些。
可后續的治療,卻依舊讓人擔心。
方繼藩偷偷的溜進了宮里幾次。
或許是弘治皇帝此前沒有用過抗生素的緣故,因而藥效極佳。
當然……這肺癆的治療,卻非一朝一夕的事。
可是病情已經控制住,弘治皇帝甚至已經開始可以下地行走,說話,也不至向從前那般拉風箱似的了。
只是……皇上病重的消息,依舊還是引發了宮外的各種揣測。
弘治皇帝手中拿著,各處來的奏報。
他面上沒有表情,目光凝視在一封封的奏報上。
弘治皇帝抬頭,看著進宮來覲見的方繼藩,接著,又看了蕭敬一眼,格外認真的問道:“蕭伴伴,安化王的隨從,見了神機營指揮使張然?”
“是,這個消息,倒不是順著安化王那邊傳來的,卻是神機營指揮張然府上,偶然得知,奴婢得了消息,也覺得震驚,張然一向可靠。”
蕭敬說著說著音貝不由越來越小。
“哪里曾想到,他……”
說到這里,蕭敬都不敢往下說了,直接吞了一口唾沫,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。
弘治皇帝深吸了一口氣,他臉色還是帶著病容,蠟黃之色,他眸子凝起來,很是嚴肅的注視著蕭敬。
“知道說了什麼?”
蕭敬拼命搖頭:“奴婢不知。”隨后又開口解釋,“本想要安排暗探,又怕打草驚蛇,奴婢不敢輕舉妄動。”
弘治皇帝眼睛微微瞇了起來,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,手搭在御案上,手指頭,輕輕的拍著案牘。
“咚咚……”
而后,弘治皇帝停止了動作,很是認真的看向方繼藩,卻還是繼續問蕭敬:“安化王近來還見了什麼人,說了什麼。”
“見了不少宗親,還有一些大臣。只是說……只是說……”
弘治皇帝皺眉,目光變得凌厲:“說什麼?”
“說陛下將大行……”
大行,便是駕崩的意思。
弘治皇帝沒有作聲,只是盯著蕭敬看,示意他繼續說下去。
蕭敬不敢看弘治皇帝,而是繼續開口說道:“而太子,對陛下不聞不問,被身邊的小人慫恿,這是國家的不幸。”
“還有……”他頓了頓,而后抬頭小心翼翼的看著弘治皇帝。
弘治皇帝道:“但說無妨。”
蕭敬才點點頭:“還說,太子早年聰慧,而今,成了這個樣子,這是因為,身邊有小人,這個小人,就是……就是齊國公,說是齊國公,推行某些新政,惹來了天怒人怨,又在太子身邊,搬弄是非,太祖高皇帝既定的祖宗成法,而今,已是面目全非,這方繼藩,便是曹操,將來篡明者,定是方繼藩,為了祖宗江山計,倘太子登基,克繼大統,需除方繼藩,以清君側,如此,可保大明基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