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,這小家伙,總算是進步了,至少還有脾氣了。
這一點,像自己!
不過……
為了家產和自己鬧脾氣,這……
也罷。
不去多想。
朱秀榮可能有身孕的事,方繼藩不敢和人說。
畢竟是公主殿下,這時代的檢測,也不太準確,倘若只是個烏龍,方繼藩保證陛下會掐死自己。
陛下讓自己去就醫的事還猶言在耳呢。
方繼藩回了宅里,見了朱秀榮。
朱秀榮面上帶著喜悅,聽大夫說疑有身孕,此前行走還自如,卻一下子,便開始好似自己肚子里真有了孩子,走路都蹣跚了。
“父皇又叫你去,不知說了什麼事。”
“也沒什麼事,主要是表揚了我。”方繼藩笑吟吟的道:“你且坐下,不要站起來,方才,我去見正卿了,正卿長高了,也壯士了。”
“他在里頭,辛苦不辛苦?”朱秀榮的母性,頓時激發出來。
方繼藩道:“哪里有不辛苦的,若是不辛苦,為夫還不答應呢。我現在倒是擔心殿下,要不,再讓大夫們來看看。”
“我……我覺得應該有了,覺得肚子里,好似有人在踢,可調皮了。”
方繼藩:“……”
這話有點侮辱智商了,這才多大啊,就已經開始踢了,那再懷胎幾個月,豈不是在肚里打詠春了?
方繼藩苦笑:“這可能只是殿下的錯覺,自我暗示,好吧,且再等一等,過一些日子,倘若再沒有……咳咳……那麼,就十拿九穩了,到時,我去宮里報喜。說起來……還是我們老方家厲害啊,不鳴則已,一鳴驚人。”
朱秀榮便樂了,卻又矜持的抿嘴微笑,身子微傾,想偎著方繼藩,卻又擔心動了胎氣,便又正襟危坐:“我現在起,不能笑,免得肚子里的孩子,學壞了,也不能動氣,是了,我要尋四書五經來讀,四書五經…孩子學了好嗎?”
方繼藩見她認真的模樣,情真意切的看著朱秀榮,沉默了很久:“我覺得……我前幾日看了一部閑書,比較適合她,叫《庶子風流》,這書可好看了,流風馀韻盡在其書之中,不只如此,里頭都是忠君報國,家國天下的故事。”
朱秀榮想了想:“還是不看書,會熬壞眼睛,做娘的眼睛熬壞了,孩子的眼睛肯定也不好,我該清心明目,待這寶兒生下來,再給讀書聽。”
方繼藩忍不住翹起大拇指:“殿下真是什麼都懂,為夫佩服的五體投地。”
…………
吉寶港。
數不清的物資,通過寶船送于此,大量的藥材、糧食,堆的滿倉都是。
緊接著,便是請各國的商賈,發往各國。
各國的新學士人,俱都欣喜若狂。
為了鼓勵商賈們攜帶物資,四洋商行則拿出了大量的錢幣來。
不只如此,還大量的向各國寺廟捐納錢財,希望他們能夠竭力的救災。
四洋商行這里,也派出了雇員,前往各國的國都,收購糧食。
劉文善早已預備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。
不計一切的大家,救濟災情。
真臘國。
金邊城。
大量的商賈開始涌入,瘋狂的進行采購。
除此之外,大量的糧食和藥品運來,可依舊還是杯水車薪。
新學的讀書人,早已到了,領了物資,一車車的發往各地。
災情嚴重的地方,乃是吳哥,人們幾乎租用了無數的車馬,朝著那災地涌入。
真臘國國王看著四洋商行送來的奏報。
他剛剛從寺廟里回來,乞求神佛能夠保護國家的平安,因而,顯得有幾分疲憊。
五大臣早已在王座之下垂手而立。
這位心懷大志的國王,目光掃視諸臣,瞇著眼,淡淡道:“四洋商行救災,乃是義舉。”
“可是……王上,臣下以為,這是明人想要收買人心。”
五大臣之一的孤落支個頭矮小,卻是顯得憂心忡忡。
“本王自然知道。”真臘國王頷首點頭:“可是……我們能夠阻止嗎?倘若阻止,反而不是美事了,那些新學的讀書人,要小心提防,他們要賑濟,就由著他們去吧。”
“除此之外,他們還向寺廟施舍了不少錢財。還有商行的人,抵達了國都,還在大肆收購救災的藥品和糧食。”
真臘國王面上忽喜忽怒,眼里疑惑道:“他們到底想做什麼?”
“王上。”髯多婁看出了大王對于四洋商行的戒心:“這樣看來,他們只是單純的想要救人,可是……我們也應當應對起來,應當讓人宣揚大王的功績,就說……這是大王乞求上天,上天賜下來的……”
真臘國王顯得煩躁:“不要把心思放在這里,本王在想,他們這樣不計成本,難道……當真如此舍得嗎?”
“這……”
真臘國王突然大笑:“又或者,他們只是單純的想要收買人心。若只如此,本王倒是不必擔心了,我們是真臘人,他們是漢人,語言不通,人種有別,這一切,只是徒勞而已,現在讓他們收買人心,等事情過去,只需讓人傳播一些明人不敬神佛,或是他們暗地里收購孩子,豢養為奴的消息,便足以讓他們一切都是徒勞了。”
“至于那些送回來的錢……到時,再多去買大明的寶貨,現在算下來,這對我真臘,大有裨益。”
“王上所言極是。”
五大臣紛紛行禮,跟著真臘國王一起,面露喜色。
“對了。”髯多婁想起什麼:“近幾日,王都里萬物齊漲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