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有急著問明捉拿欽犯的情況。
牟斌則站在一旁,心里在想,但愿捉拿的,并非是正主兒,而是一群恤。
弘治皇帝則撿起幾份案牘上的公文來看,這公文里頭,竟多是一些雞毛蒜皮的新,哪里失竊了,哪個作坊和周圍的民宅發生了糾紛諸如此類。
弘治皇帝細細看去,密密麻麻的,倒也津津有味。
片刻之后,朱厚照和方繼藩來了,二人拜下,弘治皇帝朝他們一揮手:“不必多禮了,怎麼樣,朕聽說,欽犯拿住了,人在哪里?”
這種匯報的事朱厚照當仁不讓,一臉洋洋得意的道:“兒臣人等,聽聞順天府里出了賊子,自是灸竭力,徹查之下,在昨夜搗毀了數個白蓮教巢穴,拿住了一百多人。其中,多是順天府上下的差役,出力甚多,尤其是刑房司吏徐葉,此人是個大才,一抓一個準,連兒臣都佩服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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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:繼藩是個厚道人啊
似徐葉這樣的人,一輩子都不可能為人所知。
弘治皇帝只聽到司吏徐葉之名,自是毫無印象。
他不禁恍惚,似乎在想自己在哪里見過,亦或聽過徐葉的名字沒,在腦海過濾一遍以后,而后確定自己是第一次聽見徐葉的名字,他便道。
“真是不易啊,這白蓮教歷來斬之不絕,乃朝廷心腹之患,朕一再姑息,而今,他們還敢放肆,朕已絕不縱容了,太子和繼藩,掌順天府才多少日子,這順天府上上下下的事,竟都能井井有條,這獨當一面,足以令百官汗顏,好,好的很。”
他不斷的頷首。
面容上露出笑意來表示贊許。
這些話,都出自真心實意。
許多太子,地位尷尬,深處東宮,毫無建樹,等到克繼大統時,卻是無法御下,免不得鬧出許多的笑話。
可朱厚照實在令弘治皇帝刮目相看,簡直深得他心,令他歡喜萬分。
監國得力不說,便是這順天府,又何嘗不是治理的風生水起,似這等白蓮教逆賊,何等的猖獗,可這麼多年來,又有幾個官府能拿住人,便連錦衣衛,也是無能為力,反觀這順天府竟是將這等猖狂之人拿住,這實是有本事啊。
弘治皇帝看了一眼朱厚照,這家伙,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,同樣一個人,心境不同了,便覺得這太子,將來即便不是一個好天子,那也絕不會愧對列祖列宗,弘治皇帝心里一喜,再看一眼方繼藩,他的一雙眸子里透著滿意之色。
太子的改變,又何嘗沒有方繼藩的功勞呢。
不說其他。
這太子在順天府的作為,分明可看到新學的影子,方繼藩在西山書院,傳播新學,不但影響了無數悻悻學子,便連太子也影響到了。
方繼藩真是他的乘龍快婿呀,幫大明朝教出這麼多人才,省去了他許多麻煩。
弘治皇帝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弧度,露出淺淺笑意,他心里真的很滿意,喜不自勝,想到這些,他不禁自言自語道。
“徐葉……一個小小司吏,竟有這樣的本事,看來……果然非同一般,賜他一個武職官身吧。”
他只是輕描淡寫一句,旁邊的宦官卻是默默的記下。
弘治皇帝又拿起了案牘上的各種公文,朝朱厚照舉起來,饒有興趣的問道:“這些公文,都是你批閱的?”
朱厚照見父皇問自己,自然快言快語。
“還能有誰,難道父皇懷疑是老方,陛下明鑒哪,老方懶得很。”
他一面得意洋洋的說著,一面看著方繼藩,似乎在問“老方我說的沒錯吧。”
方繼藩心里嗚嗷一聲,子不言父過……呃,不對,弟不言兄過啊。這好為人師久了,見誰都像自己兒子……
弘治皇帝笑吟吟的看著方繼藩,心里卻想,繼藩想來并非是懶惰這樣簡單,十之八九,是搪塞太子的,他是希望太子能多親歷親為吧,繼藩這番苦心,在太子眼里,就成了懶惰了。
他竟給方繼藩一個同情的表情,委屈他了,也真是難為他了。
弘治皇帝高興起來,朝著朱厚照頻頻點頭:“不錯,所謂齊家治國平天下,能治一家,便能治一府,能治一府,將來,自可治一國,那麼,平定天下,就可期了。好啊,很好,這順天府中的瑣事,你尚且能親歷親為,將來,這國家大事,便也可臨機應變了。”
朱厚照沒想到父皇一通夸,倒是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,笑呵呵的撓頭。
弘治皇帝面容里露出滿意的笑意,隨即目光落在方繼藩身上,夸贊道。
“當然,順天府治理的好了,繼藩也是有大功勞的,繼藩這個少尹,很好,很好,令朕很欣慰。”
方繼藩立即道:“陛下,兒臣慚愧的很。”
很好。
不過方繼藩向來如此,不邀功
弘治皇帝很喜歡方繼藩這種不驕不躁的性格,因此他朝方繼藩點了點頭,隨即便道:“去將那白蓮教的人押來,朕想親眼看看他們的樣子。”
牟斌在旁緊張無比。
他心里在想。
“或許順天府,拿住的只是一群小魚小蝦,否則,這錦衣衛,真的無法做人了,以后還怎麼在京里立足,他心里蹉跎,有一種既生瑜何生亮之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