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事?”
“太子殿下,以天下都督軍事總兵官的名義,調動了金吾衛和……”
弘治皇帝眼里撲簌起來。
顯然,這小子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事。
任何人擅自調動皇帝身邊的兵馬,都是萬死之罪,哪怕是太子都不成,這在歷史上,是有前車之鑒的,多少太子,死在這上頭。
弘治皇帝深吸一口氣:“而后呢?”
蕭敬道:“陛下就寢了,金吾衛和驍騎營派人來詢問,可又不敢不遵太子殿下的命令,最后……最后……”
弘治皇帝嘆了口氣:“事有反常即為妖,朕真的拿厚照沒有辦法了啊,罵也罵了,打也打了,還能如何?他是個膽大包天的人,什麼事都敢做,這都是他的母后,將他寵溺的過了頭啊。”
這番話說完,弘治皇帝警惕的看了寢室一眼,見這里只有自己和蕭敬,方才松了口氣,隨即又呷了口茶:“由著他去吧,歷朝歷代的太子,膽有如此恣意妄為者,都是死無葬身之地,可朕非漢武帝,非唐高祖,厚照也不是戾太子劉據,不是李世民,罷了,朕不管這些事。”
蕭敬頷首點頭,他心里也松了口氣,這麼大的事,他倒是想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可他不敢不報哪,到時候事后追究,太子可能無罪,自己就是死無葬身之地。
可奏報了,他又怕事后太子殿下清算。
左右不是人,難。
蕭敬心里想,這天底下,每一個皇上和每一個太子都是不同,當然不能用常理來猜度今朝之事,當今皇上,且不說只有一個太子,陛下的心性,是愛極了自己的兒孫的,為了太子和皇孫,便是教他掏出心窩子出來,他也不會猶豫。
而歷代天子,又有多少是我死之后,哪管洪水滔天呢,無論任何時候,哪怕是江山都沒了,也要死死的抓住權柄,分毫也不肯讓出,生出了一點疑竇,便是殺子,弒孫,那也在所不惜。
弘治皇帝突然敲了敲案牘:“這小子他到底又想做什麼?”
蕭敬一臉無語之狀。
“你又回答不出?”
蕭敬苦瓜臉:“奴婢……”
“哎,廠衛……廠衛……”弘治皇帝連說兩個廠衛,只是搖頭嘆息。
蕭敬:“……”
…………
浩浩蕩蕩的艦船,出現在了洋面上。
在腓力一世號艦船上。
弗朗西斯科爵士拿起了望遠鏡,觀察著附近的海域。
一路上,他們發現了零星的漢人商船,不過很快,就解除了他們的武裝。
這足以證明,王細作所提供的航線是正確的。
根據他們的審問,這確實是通往天津的航路。
這令弗朗西斯科爵士變得異常的興奮起來。
對于大明,西班牙人是陌生的。
事實上,從大陸的東端到西端,雙方對于彼此的了解,都是有限。
整個佛朗機,在官方上的相互聯系,在歷史上,還是正德皇帝在的時候,正德皇帝召見了葡萄牙的使者,且正德皇帝,對于葡萄牙人很有興趣。
當然,現在歷史已經改變了。
正德皇帝朱厚照,成了老油條的太子。
民間上,雖然東方和西方,已有了零星的接觸,可是這樣的接觸,并不充分。
哪怕是在西洋,佛朗機大陸上,出現了許多關于大明帝國的傳說,卻也大多都有夸大的嫌疑。
此時的西班牙人,四處侵奪,已開始有些膨脹起來。
他們甚至已開始染指整個佛朗機的霸權。
當然……最重要的是,美洲對于他們而言,乃是任誰都不可染指的禁臠,大明帝國,已成了西班牙王國的心腹大患。
王細作的出現,讓整個西班牙的決策層瞬間開始對大明帝國有了全新的了解。
這是一個腐朽的帝國。
他們從前對于海洋的事務漠不關心,以至于,許多排斥在精英階層之外的人被流放,才不得不下海。
他們的軍隊,雖是規模空前,卻像一個虛弱的巨人。
當王細作說到大明帝國的軍制時,引發了整個西班牙王國權貴們的肆意嘲笑。
原來他們的士兵竟是繼承的,不過是一群屯田的民夫。
而從葡萄牙人那里,西班牙人也印證了王不仕的這一點。
在西洋,有許多漢人,他們散落西洋諸多,大明帝國對于他們,顯然漠不關心。
王細作巧舌如簧,這令西班牙王國的上層意識到,這位先生是一個誠實的人。
當然……誠實是不可靠的。
國王殿下還給予了他豐厚的賞賜,足以讓王細作為西班牙王國貢獻自己的一生。
一支遠征軍,就這麼開始組織了起來,兩千多人,用的是最新式的武器,給養充分,沿途還有葡萄牙的一個個貿易點,作為他們的后勤供應基地。
能征善戰的佛朗西斯科爵士則作為了這一支遠征軍的統領。
整個西班牙,都陷入了狂熱之中,西班牙王國,渴望冒險,一直以來,他們也從冒險行動中,獲得了可觀的利益,這一次,和他們地理大發現時,和他們用幾百士兵,去征服一個個古老帝國和王國時一樣,他們決心孤注一擲。
…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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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:天無二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