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豐的笑容,逐漸凝固。
“……”
瓊州府……
臥槽……
瓊州是天涯海角啊。
那兒,現在到處都是土人。
襲殺官員的事,時有發生。
不只如此,要去那里,要行數千里,到了海邊,還需渡海,這一去……啥時候能回來?
這……是個啥子巡學,這是流放啊。
陳豐張口,想說什麼。
弘治皇帝道:“這瓊州,懸于海外,只有陳卿家去,朕才放心。陳卿家,定要好好的宣教,等你宣教有成,朕再召你回京,到時,自有重賞。”
陳豐一口老血要噴出來。
皇帝說的是重賞。可他聽到的卻是,等你成功了,就回京,不成功,就死在瓊州吧,別回來了。
這是故意的,肯定是故意的。
可此時此刻,陳豐卻是大氣不敢出,叩首:“臣……臣……”他哭了,淚流滿面:“臣遵旨。”
“至于諸卿呢?諸卿都支持新政嗎?”弘治皇帝笑吟吟的看著那些跪在地上請罪的諸臣。
這些人,清流居多。
這些個清流,現在心里已經開始罵了,陳豐你這狗東西啊,你這出的是什麼餿主意!
…………
第二章送到,今天依舊暴更,五一的活動開始了,大家努力支持,老虎努力更新,男耕女織,歐耶。
------------
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:吾皇圣明
果然,不出大家所料。
弘治皇帝道:“這新政的宣教,關系非同小可,非要熟悉新政,對新政和新學有所了解的人不可。卿等都是朕的肱骨,是國家的棟梁,朕看,這是你們的專長。朕平日見諸卿,都是憂國憂民,現在這窮鄉僻壤之地,百姓不知新政為何物,生活困苦,長此以往,可不成哪。繼藩,你擬一個名冊,請這些卿家,就辛勞一下,任巡學官,赴云貴、交趾、河西、遼東等地巡學吧。”
“……”
保留了他們在京里的官職,以欽差的身份去巡學。
這是一個好主意啊。
一方面,這些人反正在京師也是閑著,那就讓他們到云貴、交趾、河西、遼東去,那里許多地方,都是交通斷絕,教化的難度大,他們都在朝廷的骨干,讓他們去,再好不過了。
如此一來,京里少了人嘰嘰歪歪,他們畢竟是帶著先進的經驗去的,若是宣教沒有成績,只怕一輩子也別想回京,到時,肯定賣力的很。
弘治皇帝欣賞的看了陳豐一眼:“陳卿家公忠體國,思朕所思,想朕之所想,令朕欣慰,朕得陳卿,如虎添翼。”
陳豐:“……”
陛下對他的夸獎,讓他心里咯噔一下。
他覺得,自己可能活不過今晚。
至少,他能感受到無數兇狠的目光朝自己身上投射而來,他打了個寒顫,卻無奈的道:“臣慚愧。”
卻在此時,外頭有宦官匆匆進來:“陛下,太子殿下到了,就在縣城之外。”
此時,一切塵埃落定。
弘治皇帝龍顏大悅。
自己的兒子,已有許多日子不曾見了。
弘治皇帝喜出望外道:“繼藩,沈卿家。”
方繼藩和沈文二人出來:“臣在。”
弘治皇帝道:“你們去迎他進來。”
“遵旨。”
方繼藩很遺憾,不能親自把毛紀送去精神科,好生的進行治療,說不定,這位毛紀先生,得的還是比較罕見的腦疾,說不定,還要恭喜毛紀,終于能夠得償所愿,喜提一個擁有自己的名字的腦科疾病,從此青史留名。
譬如,毛紀認知障礙癥?
聽說太子來了,方繼藩心里爽朗起來。
于是,和太子的老丈人沈文二人一路出了昌平縣城。
這縣城之外,朱厚照領著浩蕩人馬來。
一千多昌平衛,個個明火執仗,倒是齊齊整整,有幾分模樣。
朱厚照打馬在前,遠遠看到方繼藩,樂了,翻身下馬來:“老方,哈哈哈……你果然來昌平了,本宮就曉得……”
二人對視一眼,信息量很大。
從朱厚照動身去昌平開始,一場針對毛紀的陰謀就已經展開。
太子抵達昌平,讓人誤以為表面是練兵,實則卻是對昌平的發展,有所意圖,再到西山書院和太子里應外合,做出勘探地形的姿態。
此后,使這些昌平的士紳們入甕,再最后,則是收網,一網打盡。
沈文繃著臉,在一旁咳嗽。
朱厚照才注意到了沈文,立即打起了精神:“呀,見過沈學士,沈學士,你好呀。”
二人名義上不是翁婿,卻是實際上的翁婿,朱厚照對待他的態度,是相當尊敬的。
沈文便朝朱厚照行禮:“太子殿下,下官有禮。”
“不必客氣。”朱厚照笑嘻嘻的道:“正好,本宮有事正要找沈學士。”
他笑嘻嘻的看著沈文。
這讓沈文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。
朱厚照道:“沈學士,是這樣的,前些日子,我帶將士們操練,你也知道,朝廷給的錢糧,有勝于無,本宮不能讓他們白白辛苦吧,因此……本宮下了許諾,每月額外給他們一些銀子開銷,皇帝也不差餓兵是不是,這個道理,沈學士一定懂得,可是本宮銀子不夠……要不,沈學士,你再借我幾萬兩銀子……”
沈文:“……”
他怒了,偏偏在朱厚照面前,又發作不得,耐著性子道:“殿下呀,陛下的內帑,不是有銀子嗎?還有齊國公,齊國公他有銀子啊。”
朱厚照瞪著他,一副宛如智障的模樣,不禁氣咻咻的道:“你說的這是什麼話,父皇是我親爹,方繼藩是我親兄弟呀,我怎麼能借他們的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