徒孫們紛紛嚇得面如土色,作鳥獸散。
卻不妨這時,朱厚照卻是一身蟒袍,精神奕奕的趕來:“老方,老方,女學生們來了沒有?”
方繼藩:“……”
當下的社會風氣,實是令方繼藩這樣的正人君子為之扼腕。
這車子一輛輛的進入校舍,就好似是成親似得,車里的女子們,哭的死去活來,車外頭,多是家長作陪,家長們也都是淚流滿面,口里說著對不住之類的話。
方繼藩朝王金元耳語,王金元讓人敲鑼:“先交一些學費,別哭了,交了學費,放可領牌子入住校舍啊,承蒙惠顧,交完學費再哭。”
朱厚照站在方繼藩一旁,忍不住道:“老方,其實有時候,本宮覺得你挺缺德的。”
方繼藩微笑,佇立不動,他的面上,迎著晨曦,清澈的眼眸里,射出圣光:“日月知我。”
“啥意思來著?”
方繼藩道:“把嘴邊的口水擦干凈。”
朱厚照忙是袖子一揩,傻樂:“不知是為啥,可能是餓了,你瞧,口水都流出來了。”
方繼藩:“……”
女子們的父兄們繳納了學費,就像完成了歷史性的任務,然后,統統被人趕了出去。
緊接著,每一個女生,都領了一個腰牌,不得不說,這一屆的女生,質量是相當的高,方繼藩不得不承認,大明的這些受高官厚祿恩養的人,其基因,還是很強的。
一個個嬌柔又清秀的女子,雖是沒有施什麼粉黛,卻幾乎個個貌美如花,哪怕是有一些殘花敗柳,不,歪瓜裂棗,卻也被平均值拉起。
方繼藩背著手,樂呵呵的,剛要向女生們訓訓話,此時,兩輛馬車便進來,穩穩當當的停下。
卻是香兒攙扶著朱秀榮,聯袂著方妃一道來了。
朱厚照抬頭看天,輕聲道:“老方,你婆娘善妒啊。”
方繼藩大聲道:“胡說,公主殿下雍容大度,我不許你這樣說她!”
朱厚照頓時慌亂。
朱秀榮笑吟吟的蓮足細步而來,道:“兄長,夫君,你們在說什麼?”
朱厚照忙是打了個哈哈:“沒什麼,沒什麼。妹子,你又來做什麼?”
朱秀榮道:“聽說來了不少大家閨秀,她們初來乍到,這姑娘的心思,就怕你們不懂,可別將人嚇壞了,因而來看看,兄長,嫂子也來了。”
朱厚照冷淡的道:“噢。”
朱秀榮眨眨眼:“我和香兒商量過了,這些女子,統統都是夫君和兄長的門徒,她們的父母,將她們送來,定是擔憂的很,為了使她們放心,香兒,這兒,你來負責看顧,萬萬不可使她們名節有失,如若不然,那就真是萬死之罪了。”
香兒脆生生的答應:“好呢。”
朱秀榮看向方繼藩,道:“夫君。”
“呀。”方繼藩有點走神,回過神來,看著嬌俏可愛的朱秀榮:“咋了?我沒做什麼事,我常對人說,行的正,走的直……”
朱秀榮道:“夫君,她們初來,還需適應環境,可不要嚇著了她們,不妨,這幾日,就讓我們幾個姐妹,來料理吧。等她們學會了規矩,熟悉了這里的環境,到時,再調教她們不遲。”
方繼藩道:“有你這句話,我便放心了。太子以為呢?”
朱厚照道:“怎麼都是她有理,我說不好,她又去告狀。”
朱秀榮嗔怒看著朱厚照:“哥……”
朱厚照搖搖頭,一臉落寂之色。
朱秀榮卻是面上帶笑:“你別鬧,這可不是一般的女子,若是真鬧出什麼事,傳揚出去,且不說,毀人終身,還害了書院的名聲,你們的心思是好的,可備不住,有的人亂嚼舌根哪。”
方繼藩嘆息道:“娶妻當娶朱秀榮,方繼藩說的,果然至理名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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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:巾幗不讓須眉
女醫院很快步入了正軌,不過眼下,她們所學,卻是從最基礎的理論開始。
這女醫入學,絕對是破天荒的事,流言蜚語,自是不可避免的。
對于這個時代而言,女子莫說是從醫,便是拋頭露面,都是破天荒的事。
似這等大家閨秀,更是前所未有。
自理學昌明起來,幾乎不曾見過什麼真正有所成就的女子。
唯一流傳至后世的,不過是各種略有才華的歌女事跡,又或者是貞潔列婦的故事罷了。
方繼藩這等操作,自是引起了無數人的同仇敵愾。
這……不是將這些閨女們,統統推進了火坑里嗎?
這是害人一輩子啊。
方繼藩泰然處之,愛咋咋地。
他有時,要親自去給女醫們上課,上課時,會有專門的嬤嬤坐在課堂的角落里。
沒辦法,哪怕是方繼藩做出如此出格的事,依舊,還是抵抗不了這個世上,強大的慣性。
唯一給這些女醫的家長們安慰的是,公主殿下已親自出面,使人保障所有女醫們的安全。
看著這一個個拘謹的女子,她們坐在課堂里,一個個嬌柔無比,哪怕是見了男子,便俱都羞澀的不敢抬頭的模樣。
方繼藩心里苦笑。
好在方繼藩還是很有親和力的,這一點京師內外,是共識,用某些人的話而言,那便是方繼藩哪怕是被人罵做是狗東西,那一般人家也會加一個前綴,叫人模人樣的狗東西。
方繼藩坐下:“近來,你們的恩師蘇月,編撰了一部醫理匯編,你們都開始學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