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當下的技術水平之下,開始嘗試著進行治療,通過實驗,摸索出一套方法。
操刀的人,必須是太子,只有太子殿下,才承擔的起手術失敗的責任,不只如此,他的手很穩。
朱厚照有些緊張:“眼睛呀,這眼睛這東西,可比腰子可怕,一不小心,會瞎的,本宮……有些害怕。”
朱厚照也有害怕的時候。
方繼藩認真的道:“不治要瞎,殿下自己看著辦吧。”
朱厚照眉頭深鎖,咬牙道:“按你說的來。”
西山醫學院……已是沸騰了。
這醫學院的眼科,實是慘不忍睹。
畢竟眼睛這玩意,確實尋常人不敢去觸碰,因而,眼科在醫學院里的技術研究,一直停滯不前,這研究眼科的醫學生,在醫學院里地位是最低的,因為他們絕大多數,都只是給病人測一測視力,然后檢測出對方眼睛的度數,給對方配置合適的眼鏡,毫無任何技術含量。
因而,聽說太子殿下要親自研究眼科,一群醫學生,哪怕是其他科的醫學生,也都帶著炭筆和簿子,早早的在蠶室外頭等著了。
太子殿下啊,這可是西山醫學院的祖師爺,聽說下刀的技藝尤其高超,既快,又準,還很狠。
只可惜,尋常的手術,太子殿下是不觸碰的,能真正見識殿下手藝的人,屈指可數,這是一個多好的臨床學習經驗啊。
………………
第一章送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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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:手術
蘇月早已取來了醫學的資料。
這些年來,他們沒少進行解剖。
人的眼睛、耳朵,鼻子,包括了五臟六腑,他們早已剖析了個清清楚楚。
這多虧了韃靼人。
當然,倒不是說醫學院和韃靼人有仇。
實在是,韃靼人沒有太多入土為安的觀念。
因而,人死了,一了百了。
醫學院那兒,只需一點銀子,便收購了尸首,直接進行解剖,分析人體的構成。
在蘇月等人的努力之下,不斷的積累著資料,更新著人體的知識。
再加上細蟲論的橫空出世,這細蟲論的出現,并非是說,當下的技藝水平,已經出現了顯微鏡,竟可以觀察到藏在體內的細菌。
而是,當人們意識到細蟲的存在時,他們開始對于人頭的觀察,開始變得越發的細致,哪怕是一根毛發,毛發為何會出現,于是,人們發現了毛囊,不斷去思索,毛囊的構成以及對毛發的影響。
朱厚照沒有立即開始動手,而是先將近年來,所有相關于眼睛醫學論文,統統先過目一遍。
大抵的了解了人眼的結構。
而后……再通過豚眼,自己親自去觀察。
最終,他明白,所謂白內障大致的成因,想要清除白內障,大抵需用什麼手段。
當下……方繼藩所能提供的,只有一種解決白內障的方法,即是數百年前便已有知的金針拔障法。
唐代文獻大師王燾曾在《外臺秘要》一書中對白內障的癥狀都有簡單扼要的描述:白內障眼病初起時,患者“忽覺眼前時見飛蠅黑子,逐眼上下來去。”患者病情發展一般緩慢,“漸漸不明,久歷年歲,逐致失明。”
而解決方法卻是:此宜用金篦決,一針之后,豁然開去而見白日。針訖,宜服大黃丸,不宜大泄。
當然,這玩意是有效的,因為此后的文獻里,也出現過相似的記載,只是到了宋朝之后,這法子卻漸漸失傳了,人們開始忽視了白內障的問題。
唐朝的金針法,較為原始,可現在,既然有了條件,那麼就可在這個基礎上,進行更深入的治療。
這種方法,事實上曾一直流行到后世的上個世紀,如何讓效果更為顯著,便需要不斷的練習和討論了。
既然涉及到了自己的爹,朱厚照倒是靜下心來。
方繼藩不斷的用自己零零碎碎的資料,與朱厚照進行反復的討論,雙方不斷在圖紙里,繪畫著手術的一些看法。
這雖只是紙上談兵。
可一大批的醫學生們,卻都拿著簿子,乖乖的排排坐著,記錄著兩位祖師爺的討論。
這是財富啊,誰若能夠融會貫通,可能對于眼科的理解,將會一日千里。
在墻壁上,掛滿了各色用炭筆素描出來的剖面圖,眼睛的結構,統統一覽無余。
所有人都如癡如醉,聽的聚精會神。
連蘇月也搶著,搬了個小凳子在旁旁聽。
當然,這個過程,也未必都是和諧的。
比如……
朱厚照討論的疲倦的時候,不免發點牢騷:“反正平日父皇就眼瞎的很,好壞不分,忠奸不辯,這眼睛,不治也罷。”
眾人:“……”
方繼藩立即道:“太子殿下啊,怎麼可以如此誹謗陛下呢,臣對此,大大的反對,陛下實是圣明的很,殿下一定有什麼誤會。好,我們繼續說除障……”
關于手術的討論,足足進行了小半月。
而接下來,才是重頭戲。
先是讓醫學生們去尋找白內障的患者,而后,患者尋了來,朱厚照和方繼藩進行術前的準備,二人相互打氣,因為是第一次做,因而都有些緊張。
這病患是個老人,白內障頗為嚴重,聽說西山醫學院不但給自己治病,治完了還給三十兩銀子,頓時便興沖沖的趕來了,他幾乎雙目,已難以視物了,眼前,只是模模糊糊的一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