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繼藩:“……”
人就是如此。
哪怕再如何嫌棄自己的兒子,可父子是一體的,你罵正卿做啥,你罵他這個,不就是罵我?
那傷兵連忙道:“殿下和小公爺,已帶人往大同去了,說是要斬草除根,斬盡殺絕!”
原來……還活著……
真是幸運啊。
方繼藩忍不住擦了擦額上的汗。
只是聽到斬草除根四個字后,方繼藩心里又開始發毛,額頭又冒出了一粒粒晶瑩的汗粒。
朱厚照擰著眉頭道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”
“卑下人等,遭遇了代王衛的人馬,他們對我們發起襲擊,殿下和小公爺,帶著咱們……與賊決戰,就在昨日,在這里,斬殺敵將陳彥,其余賊子,統統殺了個趕緊,正德衛,也是損失慘重,死傷了上百人,我等受了傷,殿下將我們留在此……”
殺了個干凈……
朱厚照和方繼藩俱都身體一顫。
二人對視一眼,面面相覷。
朱厚照瞇著眼,不太可信的道:“不會有詐吧?”
方繼藩已翻身下馬去,心里也亂成麻了。
這怎麼可能。
怎麼會如此?
他們……還是一群孩子啊。
朱厚照道:“你們……是如何擊潰了代王衛。”
“就這樣……說殺呀,然后殺過去,誰知曉,代王衛如此不堪一擊……”
“……”
朱厚照看著那傷兵,竭力的在比劃著,他腦子更是有點懵。
其實……殺呀,然后沖過去,這句話的意思,朱厚照是能理解的。
可說他覺得這個狗一樣的傷兵,在侮辱自己的智商啊。
…………
哭著求支持一下,已經下了一個月的雨,被風濕折磨的要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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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:捷報
方繼藩翻找之后,幾乎可以確定了。
他也終于長長的松了口氣,才對朱厚照道::“殿下,大捷……”
“大捷……”朱厚照瞠目一愣,結舌的看著方繼藩。
可以確定嗎?
就憑著自己的兒子,還有這正德衛?
朱厚照不能接受。
他連忙下馬,拉扯著一個傷兵道:“戰果如何?”
“回殿下的話。”傷兵道:“正德衛將代王衛斬殺殆盡,卑下,卑下不是說了嗎?還有……還有……沒了。”
所知的消息,語焉不詳。
畢竟他只是一個小卒而已,哪怕是有親身經歷,所見識的,也只是局局部而已。
“論功的簿子,在徐小公爺那里。”
朱厚照瞇著眼,皺眉道:“他們去奔襲大同了?”
“是。”
朱厚照的眼珠子開始滴溜溜的轉著,隨即他看著方繼藩,先是哈哈大笑:“果然不愧是本宮的兒子啊,好樣的,虎父無犬子,有什麼樣的爹,就有什麼樣的兒子。”
方繼藩也是倍感欣慰。
至少……現在暫時危機解除了。
只是……一想到這些家伙又跑去了大同作死,方繼藩就覺得心好累。
身邊朱厚照這個家伙,就已是夠讓人操心了。
現在……還來了一窩。
方繼藩心里嘆了口氣,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好,卻帶著幾分怯弱的道:“想來,我的兒子也不差吧。正卿,說不準也立了大功。”
朱厚照嗤之以鼻的道:“正卿太愛哭鼻子,人又懶。”
方繼藩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,傷口上被人撒了一把鹽,頓時有一種想死的感覺。
“殿下,接下來……該怎麼辦?”
“還能怎麼辦,立即去報捷,讓父皇先安心,不然,你等著瞧吧,父皇十之八九就要擺駕來大同了,到時你我都要沒好下場。其次…我們也去大同怎麼樣?”
朱厚照眼里放光,期待之色不言而喻。
無論如何,也要追上這些熊孩子。
當然,最重要的是,朱厚照十分想念邊鎮,這是一次多麼好的機會啊。
方繼藩一點也不覺得意外,他太了解朱厚照了,很無奈的嘆了口氣,道:“走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京師里,流言四起。
各種代王已反,已挾持皇孫的消息傳出來。
國本要動搖啦。
那些從大內的太監口里聽到只言片語的人,信誓旦旦的說。
陛下只此一子,太子只此一孫,代王挾持了皇孫,這大明……何去何從?
不只如此,方繼藩的兒子,也被抓啦。
有人竟覺得,這是大快人心的事。
當然,他們的臉上卻不敢表露,個個痛心疾首的樣子。
“聽說,定王府已是亂成一鍋粥了。”
“還有許多公候伯府,現在都亂糟糟的。”
“可不是嗎?這不啻是一次土木堡重演。”有人壓低了聲音。
土木堡之變,不但皇帝被擄走,無數勛臣,幾乎死傷過半,這不啻是一次滅頂之災。
現在好了,又一群人跑去羊入虎口了。
…………
宮中,這兩日,幾乎每一個人都是小心翼翼的。
尤其是隨侍。
伴君如伴虎啊。
陛下近來脾氣極壞,這若是一不小心撞到了陛下的槍口上,這不是找死嗎?
所以,他們現在一句話都不敢說,苦著臉,小心得過了份。
蕭公公,都往小五臺山跑了。
卻不知……會帶回來什麼消息。
弘治皇帝顯得焦慮不安。
他整天唉聲嘆息。
這些,劉健等人都看在眼里,幾乎每一個人都是愁眉苦臉。
仿佛……天塌下來了一般。
此刻……弘治皇帝撫案。
劉健等人正奏報著各地宗親的反應。
弘治皇帝不耐煩的擺擺手道:“這些人,本是皇族,世受國恩,與朕為一體,可是看看他們,這百年來,朝廷對他們何等的優渥,可是他們都在做什麼?”
“朕召他們,這個說腿疾,那個說身子不好,他們是屬兔子的,死都不肯挪窩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