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情糟糕,是影響受孕幾率的,方繼藩現在恨不得殺人,誰這樣的大膽,這簡直就是和皇上對著干啊,這是意圖謀反,圖謀不軌,居心叵測。
朱秀榮道:“見著厚熜那孩子,真是可憐,被打的只曉得哭,可惜,我不是他的母親,是別人家的孩子,我瞧見他臨走時,抱著我的樣子,心便疼的厲害。王叔的性子,真是火爆,怎麼勸,都不聽,世上怎麼有這樣為人父母的,正卿也哭的厲害呢,拉扯著厚熜的手,死都不肯松開。”
方繼藩便忙安慰她:“現在這些做爹娘的,都是喪盡天良,可別人家的家事,想要管顧,也管顧不來。”
夫妻二人,說了一些私話,吹了燈,方繼藩窸窸窣窣的在錦被里想要來點前戲。朱秀榮輕輕將方繼藩不安分的手拍開,黑暗中幽幽道:“今日興致不好。”
方繼藩頓時怒了,狗都不如的興王,我方繼藩和你不共戴天!
將將睡下,次日起來,王金元卻又急匆匆的來了:“少爺,不妙了。”
“何事?”方繼藩心情極壞,看著王金元,就想揍他。
王金元抬頭看了方繼藩一眼:“西山醫學院,已是精銳盡出,統統去了鴻臚寺,不只如此,御醫院的太醫,也統統都去了,聽說宮里頭,太皇太后和陛下,也已動身,興王世子,今早兒吃了一些食物,覺得不舒服,此后才發現,腹中疼的厲害……疑似……中毒……中毒了。”
中……毒。
方繼藩打了個激靈。
他第一個念頭是,幸好朱厚熜不是在保育院,而是在鴻臚寺出的事。
此后,又是一個念頭……
誰下的毒?
倘若興王世子在京中被毒死,那麼……勢必會有無數的流言蜚語,陛下召興王父子來京,出了任何意外,這個召諸宗親來京,也就徹底的沒了希望,這只會讓天下人猜測,是陛下容不下自己的兄弟,因而才下此毒手。
似這般的宮闈秘事,各種無端猜測,是人們最津津樂道的。
而宗親們,豈不正好以此為借口,不肯來京?
朱厚熜一死,削藩之策,也就徹底的無法繼續下去。
方繼藩立即道:“立即……去鴻臚寺,趕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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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零八十三章:妙手
方繼藩趕到了鴻臚寺的時候,整個鴻臚寺,早已是亂做了一團。
弘治皇帝臉色鐵青,可怕的厲害。
那興王朱祐杬,則是滔滔大哭,驚天動地。
太皇太后急的來回踱步。
醫學生們已經就緒了。
可對于中毒,醫學院的研究卻不多。
太醫們則也開出了方子。
只是許多人,卻是暗暗搖頭。
弘治皇帝見了方繼藩來,朝方繼藩招手,道:“方卿家,你親自去看看。”
“皇兄,方……方繼藩能救?”興王朱祐杬已是徹底的慌了。
他有兩個兒子,長子朱厚熙出生才五日,就死了。
此后,朱厚熜才長大成人。
倘若是朱厚熜有什麼差池,那麼……自己可就絕嗣了啊。
弘治皇帝緊繃著臉。
此時弘治皇帝比朱祐杬更急,畢竟,此事,太嚴重了,就在這個節骨眼上,自己的侄子,且還是兄弟的兒子死在了京師。
這難免會生出無數的猜測。
誠如徐達一般,人們將他生病,太祖高皇帝賜他蒸鵝,暗示他自殺的故事,至今流傳。可事實,卻并非如此。
只是……事實重要嗎?
興王世子死在京師,宗親們,誰還敢來京師?難道就不擔心,一網打盡?
如此,他們就有了借口,而臣民們,也難免對弘治皇帝猜疑。
接下來……還怎麼召宗親入京,又如何,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。
更不必說,成化先帝留下來的血脈不多,而弘治皇帝只有一個兒子,自己的兄弟,也只有一個朱厚熜,這都是皇家最近的血脈,朱厚熜若是有什麼意外,作為其的親叔叔而言,又怎麼可能等閑視之。
弘治皇帝凝視著方繼藩,道:“繼藩……”
方繼藩道:“兒臣在。”
“太醫和醫學院的生員們,大多束手無策,你……你來試試吧。”
方繼藩只抱手:“兒臣明白。”
方繼藩匆匆進了病房。
卻見朱厚熜已是面色青紫,躺在床上,周遭是幾個宦官,預備煎著草藥。
太醫院的一位太醫,還有醫學院的蘇月,在榻前,繼續探問著病情。
見了方繼藩進來,蘇月忙上前:“師公。”
方繼藩頷首點頭:“如何,中的是什麼毒?”
蘇月臉色可怕的嚇人:“師公,中的乃是……砒霜。”
砒霜……在這個世上,砒霜……是無藥可救的。
也難怪蘇月和這太醫們束手無策了。
方繼藩皺起眉,其實……他也沒有什麼解讀的良藥。
后世,倒是有專門治療的藥物,可畢竟……這個時代,想要提煉出化合物,比登天還難。
不過………
方繼藩厲聲道:“所有人……都給我聽好了,現在時間不多,都聽我號令,蘇月,你去預備溫的鹽水,越多越好,來人,取漏斗來,放置在世子的嘴上,準備灌水……噢,還有……預備一些饅頭,捏碎了,給世子殿下,塞進嘴里。”
“還有,世子殿下身子虛弱,給他吊個針,他年紀還小,必須通過輸液,補充營養。”
“現在開始,先給我灌水。”
蘇月再無疑慮,立即和醫學生們,忙碌開了。
方繼藩則緊張的上前,大致探視了一番,倒是那老御醫,對方繼藩有所疑竇,不由道:“敢問,齊國公打斷用什麼藥?這……這法子,有效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