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家人……無不垂淚,說到此處,紛紛抱頭痛哭。
………………
方繼藩起了個大早。
朝會的日子嘛,畢竟是興王入京,陛下親自召開朝會,顯然,是看重興王,想對天下人表示,自己對興王的厚愛。
據說興王會去,還有……他的兒子。
叫啥來著……噢,朱厚熜。
這真的……是一個孩子啊……
方繼藩興沖沖的穿衣、洗漱,卻見王金元,一大清早的就出現在了宅子門口。
他急的來回踱步,一見中門開了,少爺出來,便瘋了似得上前:“少爺,少爺,穩不住了,穩不住了,這可怎麼辦,可怎麼是好,昨日,只賣出了七十多畝,銷量較往日,暴跌了數倍不止,少爺,你看……”
方繼藩繃著臉,一副淡然處之的樣子:“噢,知道了,滾開,別攔我上車。”
“少爺……”王金元一聲哀嚎,跪下了,拽著方繼藩的裙角:“少爺,這宅子,可怎麼賣啊,這不是殺雞取暖,沒見過搬石頭砸自己腳的。”
方繼藩陰沉著臉:“你以為我想?不是那些狗官,成日在那嘰嘰歪歪,天天在那之乎者也,不做正經事,好好的日子不過,個個以為事不關己,靠著一張嘴皮子,在那耍橫。你以為本少爺想砸盤?本少爺這是在教這京里的那些個狗官們做人,讓他們知道,什麼叫做以天下為己任,事不關己?好啊,我少掙幾千萬兩銀子,有什麼關系,為了正義,我視錢財如糞土。至于他們,讓他們統統去死吧,
王金元有點懵,臥槽……怎麼聽不懂啊。
少爺……這是真的腦疾犯了,瞧他語無倫次的。
王金元張口想說什麼。
方繼藩卻已登車,車門未關上,方繼藩坐在沙發上,翹腳,目光變得深沉,嘴角勾起了微笑,慢條斯理的端起早有人泡好且擱在了車廂茶幾里的茶水,呷了口茶,慢條斯理的道:“今日……再掛一萬畝地出來。”
“啊……”王金元的嘴,張的比雞蛋大:“此前的地,已是滯銷了……”
“你不掛,今天晚上就掛你!”
方繼藩已是將車門合上,懶得聽他啰嗦。
世界清凈了。
這就是馬車的神奇魔力,人在車中坐,管他外面的人去死。
馬夫已是揚鞭,打馬而去。
王金元打了個冷顫。
他……心里知道,少爺這德行的人,是什麼事都做得出的。
他腦海里,立即就浮現出自己被剝光之后,掛在了少爺房里的一幕畫面,又忍不住打了個冷顫。
同時,他心里浮出一個可怕的念頭,為何這畫面里,自己是剝光的呢?
為什麼呀……
……………
兵部尚書馬文升,一臉焦慮的上了車,今日早朝,片刻都不能耽誤,可他似乎昨天一宿沒有睡好,顯得憂心忡忡,上了車,也沒有疲倦。
此時……有人腳步匆匆的行至馬車前,快步入車,他蹲著身,低聲對馬文升道:“老爺……牙行那里……今日掛出了招牌……歇業了……”
馬文升不禁打了個哆嗦,面色更是慘然,他皺眉:“何故?”
“反正也賣不出去,無人問津……天知道……明日……會跌多少呢。”
“噢。”馬文升點點頭,勉強鎮定:“知道了,你且下去。”
“是。”
這人忙是下車,小心翼翼的為馬文升關上了車門。
馬文升眉頭緊皺,靠在了沙發上。
一宿未睡的他,雖是眼袋烏青,可此刻,依舊沒有絲毫的睡意。
馬車……已是動了,朝著大明宮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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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零七十七章:興王殿下 您受苦了
吏部員外郎張昌的馬車已至大明宮。
遠處巍峨的大明宮,格外的耀眼。
張昌滿懷心事的坐在沙發上。
他踟躕著,顯得憂心忡忡。
卻在此時,傳來了馬蹄聲。
這馬蹄由遠而近。
張昌搖了搖馬車里的鈴。
外頭的馬夫聽罷,忙是停了馬車。
那騎馬的人便已至馬車旁,跳下馬來,一個年輕人開了車門,看到了張昌。
二人四目相對,在短暫的沉默之后,騎士道:“爹,清早,兒子去售樓處看了。”
“如何?”張昌盯著這個叫自己爹的人,顯得頗有幾分緊張。
哪怕是宦海沉浮,早已練就了一聲的修養,可而今,張昌在此刻,也難以平靜。
騎士沉默了片刻:“今日又多了一萬畝,總計掛出的……有三千四千畝了。”
張昌覺得自己的心口,像是被錘子狠狠敲了一下,喉頭一甜,差點要吐出血來,偏偏他面上,卻無血色,張昌緊不住的閉上了眼睛,長嘆了口氣:“這是要我們家破人亡啊,你……繼續去那盯著罷,為父……哎……”
他搖了搖頭。
馬車到了午門門外。
一個個大臣,早已在此等候多時,和以往不一樣,今日的氣氛,格外的詭異,每一個人都默不作聲,張昌也是如此。
一會兒工夫,朱厚照和方繼藩便一前一后的在遠處停車,聯袂而來。
朱厚照似乎顯得很高興,背著手,龍行虎步,和方繼藩爭辯著如何教授人領兵之道。
方繼藩也笑吟吟的和朱厚照抬杠:“殿下這一套,太落伍了。”
“好好好,你時興,本宮落伍,本宮在大漠長驅直入,殺韃靼人的時候,你還躲在京師里抱著腦殼裝病呢。”朱厚照唧唧哼哼,一點都不給方繼藩面子。
方繼藩只是笑,果然年紀大了啊,已經懶得和人去爭辯孰是孰非了,換做自己以前的脾氣,早就……叫一聲太子殿下英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