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固然未必能扶持哪一個守護大名,進入幕府。卻完全可以,讓任何敢于破壞游戲規則的大名,教他們死無葬身之地。
這……
許多倭人的眼睛亮了。
有人道:“我買,我買……”
織田信定朝著聲源看去,這正是尾張國的守護大名之子斯波仁業。
論起來,織田信定乃是斯波氏的家臣。
斯波氏在應仁之亂后實力大幅衰退,權力幾乎被家臣織田一族所架空,斯波氏早已是驚恐不安,這織田家就是尾張國的曹操啊。
倘若……一旦得到了大明的保證,那麼……這本應繼續衰弱的斯波氏,至少在名義上,是絕不必擔心,最終被織田家族篡奪大名之位的。
這對于斯波氏而言,已經不再是買房這樣的簡單了。
這簡直就是買房還附送了一張丹書鐵券啊。
他眼里放光,此時哪怕是砸鍋賣鐵,這宅邸,也要買了,得買一畝,不,十畝,買越多越好,只有欠著西山錢莊的銀子越多,自己睡覺才能安心。
如若不然,織田家族少不得要以下克上,直接篡奪了斯波氏的守護,欠的越多,越安全啊。
方繼藩笑吟吟的道:“且不要急,先去看樣板房。”
“不必看了。”不少倭人激動的道:“我們現在就買。”
朱厚照有點懵,想不到……房子還有這麼個賣法。
方繼藩很是無語,這些人很討厭啊,怎麼跟MEI老板似得,這麼粗俗,一點情調都沒有,你們以為你們是大食來的土豪?
方繼藩只好道:“要買的,快去售樓處排隊,遲了也就沒了,今日只放售五百畝,先到先得。”
話音落下,許多倭人瘋了。
尤其是那斯波仁業,他如兔子一般,便朝售樓處奔去。
不少如他這般的倭人,哪里敢怠慢,也是一窩蜂一般,撒腿狂奔。
安全,對于許多人而言,可是花費再多的銀子,也是買不來的。
尤其是倭國即將大亂的節骨眼。
售樓處那兒,早就有人排隊排的水泄不通,一群商賈模樣的人推擠,大叫:“你們這些該死的倭人,不要亂擠,不知什麼叫做先來后到嗎?”
售樓處的護衛,亦是提著鞭子,呼喝著:“一個個來,不要激動。”
…………
剩余的倭人,也已沒有任何興趣,在此停留了。
織田信定已是急紅了眼。
自己是尾張國斯波氏的家臣,這沒有錯,現在織田氏,在尾張國的權勢,確實遠遠超過了斯波氏,可他哪里想到,買一個宅子,居然牽涉到了國內的權勢之爭。
大明國用宅邸,綁架了安保,這對于現在如日中天的織田家族而言,是不利的。
倘若如此,這豈不是讓織田家,永遠都困死在了尾張國家臣的地位上。想要推翻那斯波氏,取代尾張國守護的地位,此時,不但要面對斯波氏,還需將大明水師,當做敵人。
固然這是一個噩耗。
可細細思來,更恐懼的是。
斯波氏本就占據了大義的名分,名義上,織田乃是他們的臣屬,一旦他們再得到了大明水師的支持,若是借此機會,在尾張國剪除織田家族的影響,又當如何?
斯波氏已立于不敗之地了啊。
織田信定咬了咬牙,我也得買,能買多少是多少,至少……也要維持大明水師的中立。
王金元在一旁,熱情洋溢的道:“來呀,來呀,都來看看樣板房啊。”
可這一窩蜂的倭人們,卻什麼心思都沒有了。
各自開始權衡著自家的財力,想著能買下多少的宅邸,又想著,這位方君的保證,是否有效。
可看到了站在方君面前的大明太子殿下,此時,再沒有人猶豫了。
五百畝宅邸,不算多。
前頭又有無數人排隊,后頭的倭人急紅了眼睛,甚至……發生了好幾場毆斗。
只短短一炷香功夫,這五百畝,就已銷售一空。
后頭的人,還不肯散去,紛紛大喊大叫。
王金元只好在無數的怒吼聲中,不斷的壓著手:“靜一靜,靜一靜,大家冷靜,明日大家再來,今日已經售罄。”
可人就是如此,一窩蜂的情況之下,人很難理智下來。
見其他人不走,大家都不肯走。
織田信定見那斯波氏手里拿著定金的單子,顯然已是下單了,這幾日就要補齊首付和定金,心里卻是百爪撓心,眼看著買的人如此之多,就更不敢走了。
一群倭人,居然不肯回家,寧愿挨著餓守在此處。
夜里天氣有些冷,每一個人卻都心事重重,天為被,地位床,將將睡下。
到了次日清早,終于掛出了牌子,今日掛牌銷售一千畝,價格……漲了。
漲了一千兩……
瘋了。
這是一千兩啊,對于許多人而言,只一日之間,增長了千兩,這就意味著,一家老小數十年的開銷。
可在這里……似乎就好似不值一錢一般。
其實細細一算,一千兩也不算什麼,畢竟夾在首付里,不過是多二十幾兩銀子罷了,每月的還貸,多一些和少一些,也沒什麼關系。
那些此前已經買了的,瞠目結舌的看著價格,又瘋了。
納尼……就因為早一日買了,平白掙了一千兩銀子?
這世上,哪里有這麼多好掙著銀子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