求新求變,理當如此啊。”
這……怎麼聽著,像要打擂臺節奏。
楊一清是何等人,本身就是能吏,當今天下,能比他更熟悉地方治理的,只怕百官之中,挑不出第二個來了。
若是讓他選官,到時,定是將這天下最強的能吏們聚集一起,再加上通州府優越的條件,豈是歐陽志提拔的這些歪瓜裂棗可以相比?
真以為,大明無人了嗎?要靠一群小吏為官?
弘治皇帝意味深長的看了方繼藩和歐陽志一眼,他心知,自己很難拒絕楊一清的請纓,對于群臣們,總得給他們一點盼頭啊,不然,怎麼肯甘心?
方繼藩心里卻忍不住想,這群該死的人間渣滓,無恥呀,果然新政一出,他們就來篡奪果實了。
這楊一清若是在通州推行新政,且還政績卓然,那麼……以后這新政,就沒方繼藩什麼事了,肯定是讓方繼藩滾一邊去玩泥巴。
這是帝國主義的行徑啊。
此時,弘治皇帝終于頷首點頭道:“朕準了,兩位卿家,共勉吧,朕要的,是海晏河清,是天下昌明,無論是通州府還是保定府,朕俱都一視同仁,下旨:左都御史楊一清,領通州府知府,擇選官員,推行新政;侍學學士歐陽志,領保定府知府,擇選官員,推行新政……定興縣推行新政,立有大功,有功吏員,賜功名……候選補缺……”
…………
田鏡……哭了。
他不在乎廟堂之爭。
他只知道,方都尉和歐陽使君為自己在天子面前爭取了功勞,不只如此,定興縣上下,所有賣力推行新政的人,無一不是如此。
憑著這個,自己哪怕就算是將性命交給歐陽使君,那也值了。
他紅著眼睛,渾渾噩噩的出來,卻知道,很快朝廷就有恩旨,要敕自己為同舉人出身。
舉人啊……自己區區一個童生,何德何能……
從宮中出來。
方都尉打頭,低聲和歐陽志說著什麼,田鏡也沒地方去,哭哭啼啼的,方都尉和歐陽使君走到哪里,他就跟去哪里。
…………
歐陽志也是眼眶微紅。
他深知恩師又給自己遮風避雨了。
若不是恩師,自己只怕已然成了眾矢之的吧。
方繼藩則是一路叫罵,罵罵咧咧,不知罵了他多少次狗一樣的東西,脾氣上來,沒忍住,一腳還踹了他的屁股。
歐陽志只低著頭,眼睛發紅的不做聲,像個犯錯的孩子,被踹了一腳,過了片刻之后,才發現自己有點疼,卻依舊淚水一點點的往眼角落垂落。
“恩師,學生知錯了。學生以后一定先和恩師商量,決不再胡言亂語,恩師,您息怒吧,萬萬不可氣著自己傷了身體。”
方繼藩齜牙。
“滾回去面壁三日,再來告訴為師,你錯在哪里。”
歐陽志沉默片刻:“是。”
接著,上了馬車,朝西山而去。
后頭田鏡氣喘吁吁,跟在后面跑,累得快要斷氣了。
等到了西山,方繼藩見這個宛如死狗一般,拉風箱似的喘氣的家伙,一臉懵逼的道:“你誰呀?”
田鏡:“……”
他現在開始摸準了方都尉的脾氣了,這是一個外冷心熱的人。
只是還不等田鏡說點什麼,方繼藩便很不爽的一揮手道:“滾開,別煩我!”
嗯,今日心情尤其的火爆。
尤其是楊一清要打擂臺。
這不是明擺著的嗎,是百官們的反彈,現在看來,整個朝廷的資源,只怕都會向通州府傾斜,說不準人家的新政還真干成了,而后這群人再大肆吹捧一番,這新政就沒自己什麼事了。
真是……用心險惡啊。
方繼藩氣呼呼的坐在鎮國府的大堂上,很沒滋味的喝著茶,感慨人心險惡,道德淪喪。
卻在此時,王金元興高采烈的來,他手里捏著最新的期刊,嚎叫道:“少爺,少爺……大喜,大喜啊……”
方繼藩一聽有大喜之事,臉色總算緩和了一些,瞪了一眼王金元。
王金元邊翻著期刊道:“少爺,您看了最新一期的期刊嘛,誒呀呀,少爺……真是大喜!”
方繼藩倒是來了興趣:“啥?”
他接過了期刊,一頁頁的翻。
這一期,有二十多篇論文入選,涉及到了醫學、農學、工程學、算學還有商學……
雖然又出現了新的理論,或者,是在前人的基礎上,出現了新的觀點。
可是……這喜從而來,自己怎麼看不懂?
………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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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千零二十六章:奉天承運
方繼藩一臉懵逼。
還是看不懂啊。
他左看右看,老半天,方才瞪了王金元一眼:“啥,什麼大喜,不都只是論文嗎?本少爺怎麼一點看不出,狗一樣的東西,一驚一乍的!”
王金元喜極而泣,手舞足蹈的道:“少爺啊,少爺,你看第三篇論文,這……這里……”
他上前,為方繼藩翻閱到了第三篇的論文。
那上頭,赫然是一篇醫學論文——《論腦疾的原理和治療》。
方繼藩:“……”
啥意思來著?
王金元激動的道:“少爺,腦疾的研究,有了新的突破,少爺不是一直患有腦疾嗎?看來……將來痊愈,大有希望啊。”
方繼藩五味雜陳的看著王金元:“然后呢?”
王金元扯著嗓子,激動的道:“少爺,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?少爺難道不想將此病根除。少年,您看哈,這上頭說了,腦疾者,非無藥醫也,昔魏太祖曹操患腦疾,華佗開顱為其根治,可見治療腦疾,古已有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