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厚照眉開眼笑:“父皇,兒臣早說過了……兒臣現在,早已非是吳下阿蒙了,父皇偏不信,若是再不信,再出一題,考一考兒臣便是。”
方繼藩站在一旁,眼珠子亂轉著,他似乎從這弘治皇帝身上嗅到了一絲什麼,作為一個腦殘患者,尤其是這個世上,還需要自己,必須留著有用之身,來造福天下的男人,方繼藩下意識的,距離朱厚照遠了一些。
弘治皇帝也是感慨萬千:“不必再考較了,朕今日,甚是欣慰,朕當初,對你是極擔心的,就怕你不成材,現如今,倒是可以放心一些了,將來,自當委你更多的重任。”
這是弘治皇帝的心底話,兒子有出息,做父親的,怎麼能不高興呢。
自己畢竟……年紀越來越大,精力,不勝以往了。
得了弘治皇帝這一番話,朱厚照竟是感觸萬千,其實……能得到父皇的認可,這種感覺,真的很好!
可弘治皇帝在與朱厚照同時感慨之余,卻突然將臉板起來:“什麼,你方才居然還自稱天子,你這個逆子,朕還沒駕崩呢,你就自稱天子了,朕非要罰你不可!”
朱厚照:“……”
………………
第四章送到,幸不辱命,睡覺去,給點鼓勵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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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百五十九章:帝心難測
方繼藩一個人走出大明宮的時候,像是在做夢一樣。
帝心難測,套路太深哪。
至于小朱秀才如何,方繼藩并不愿意知道。
畢竟……老子打兒子,這是天經地義的事。
就如方繼藩有時不順心,也想將方正卿拎出來揍一揍。
生活壓力如此之大,生兒子,不就是為了揍的嗎?
只有成家立業,有了娃的男人,才能理解這種感受啊。
方繼藩背著手,坐上馬車,趕緊走,離這是非之地,遠一些。
……
有一位哲人說過:我需要三件東西:愛情友誼和圖書。然而這三者之間何其相通!熾熱的愛情可以充實圖書的內容,圖書又是人們最忠實的朋友。
而方繼藩所需要的,卻是銀子。
需要愛情、友誼和圖書的人,往往是自私自利的人,他的一切世界觀,都源于自我的需求。
方繼藩卻和這些自我的哲人們不同,他繼承的乃是孔圣人的思想。
孔圣人固然許多學問被各種解讀,最終腐朽,可其思想的精髓,卻依舊根植于此后兩千年,每一代人的心中:家、國、天下!
方繼藩需要銀子,并非是想做一個善人,他想得到的,是一個自己的子子孫孫,都可以在此安居樂業的樂土。
想用其思想兼濟天下的人,可能他只是想用思想來和你交換你手中的銀子和權位而已。
誠如殖民者們愛給你圣JING,卻奪取你的土地一樣。
方繼藩不是這樣的人,用財富去兼濟天下的人,才是一個真正純粹的人,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。
因為甜言蜜語如何的包裝,所謂的仁義道德偽裝成了什麼樣子,終究,人們需要的,不過是吃飽喝足而已。
在餓殍遍地,處處都是觸目驚心的赤貧之地里,尚且還能自詡謙謙君子,還能宣揚所謂大道的人,就宛如淤泥里的一朵白蓮花,白蓮花固然潔白怒放,遠遠觀之,圣潔而不容人侵犯,可實際上,它的根須,吸取的,卻是淤泥的養分。
方繼藩是個好人。
他看不得窮人。
可現在,生鐵的價格,竟已暴漲到了十倍。
武庫的兵器流失,更是刺激到了市場,所有人……都瘋了。
這群瘋狂的人,宛如蒼蠅,現在哪怕是十倍的價格,也不肯有人將生鐵出來兜售。
一個個鋼鐵的作坊,拔地而起,可生鐵的供應,卻依舊捉襟見肘。
王金元焦頭爛額,四處尋找生鐵的貨源。
甚至……不少百姓家,已開始四處在家中翻找舊鍋,甚至是四處尋找但凡一點含鐵的家什,希圖賣給收購生鐵之人。
商賈有利,自然也有危害的一面。
朝中已經震動了。
武庫一案,雖是讓人心有余悸,可這生鐵的緊缺,卻一下子使原本供應平穩的大明,一下子,到了韃靼人一般,對于鐵器捉襟見肘的地步。
一場關于查抄商賈的呼聲,已經開始。
而商賈們,也表現出了商賈們短視的一面。
明知道廟堂上喊打喊殺,可這貨,還得囤著,這是十倍、二十倍的利潤,足以讓任何人,冒著殺頭的風險。
……
弘治皇帝對此,愈發的感覺到了憂心。
今日乃是筳講,朱厚照一下子,竟是老實了許多,今日居然乖乖的跑來跪坐于此,一副洗耳恭聽之狀,宛如一只已被馴化好了的猴子,可惜這世上,并沒有文體兩開花的事,朱厚照不知,猴子在數百年之后,也會成為一代宗師,開宗立派。
翰林們各自落座,還未開講,就有翰林站出來:“陛下,而今,生鐵已到了有價無市的地步,百姓們難道將來要用石器去耕種和播種嗎,而官軍,也無法用石頭去搏殺拼命啊。
臣聽聞,不少的鎮守宦官,竟勾結了商賈,暗中囤積生鐵……不知陛下對此,可有耳聞。”
弘治皇帝沉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