交易市場……
這豈不是……市集?
陳新有點懵。
跑去市集里賣絲綢?
可是……我們陳家,不賣散貨的啊。
與劉文善攀談了一些時間,陳新雖對交易市場,顯得有些疑慮,不過……對于劉文善的談吐,卻是欽佩不已的。
陳新皺著眉頭,猶豫不決。
…………
一份錦衣衛的奏報,送到了弘治皇帝的案頭上。
弘治皇帝一臉遲疑的看著奏報。
“鎮國府,又要折騰什麼?”弘治皇帝抬頭看了一眼蕭敬。
蕭敬的表情有點復雜:“……”
弘治皇帝淡淡道:“說話。”
蕭敬:“……”
蕭敬憋了很久,終于道:“奴婢不懂啊。”
弘治皇帝低頭,看著那赫然寫著的交易市場的字樣。
市場,他懂;貿易,他也懂。
可這到底啥玩意來著?
弘治皇帝忍不住道:“廠衛這般的不用心?”
蕭敬打了個寒顫。
心里說,咱能說啥,那姓方的,隔三差五的造新詞出來,天知道這玩意到底是做啥的,他說叫交易市場,那就是交易市場,可怎麼個交易,怎麼個市場法,咱若是知道……咱還做太監?
當然,這些話只能在心里吐槽,蕭敬弓著身,苦著臉道:“陛下,奴婢……萬死!”
弘治皇帝淡淡的道:“不過……你確實是什麼都不懂。那國富論里,早注定了,交易者,易物換物也,市場者,市集也。此乃古語,這四個字湊在一起,便是貨物交換之地,想來……是因為新城尚沒有東市和西市,因而要易物換物,怕也不易,這交易市場,大抵是和西市和東市一樣吧。”
“陛下真是英明啊。”蕭敬翹起大拇指。
弘治皇帝低頭:“要多讀書啊,這方繼藩又要開辦市集,其實…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。”
“是,是。”蕭敬連連點頭。
弘治皇帝說著,便又繼續看了奏報,這奏報里,還有關于定興縣所發生的事。
邊看,弘治皇帝不禁皺起了眉,又道:“鎮國府曾在定興縣大規模的囤積土地?還有這劉瑾……居然勒索百姓財物?”
“這……”蕭敬淡淡道:“這個,奴婢也不知,只是定興縣那兒報來的,要不,奴婢去問一問?”
弘治皇帝淡淡道:“劉瑾好歹也是忠義之士,不至如此吧。”
他說著,卻沒有繼續深究下去。
蕭敬眼底里,顯得有些失望。
…………
定興縣。
鎮守太監行轅。
一個書吏戰戰兢兢的進去,啪嗒一下,書吏拜倒在地。
堂中沒有點燈,顯得很昏暗。
在這昏暗的大堂深處,一個人在案牘之后,隱藏在陰影之下。
書吏看不見對方的臉,可一進來,卻已是魂不附體。
他跪在地上,渾身瑟瑟發抖,牙關打顫,磕磕巴巴的道:“見過干爹……干爹……打探出來了,這些日子,有一些錦衣衛的人,一副行商的打扮,四處……四處都在搜羅證據……”
那陰影中的人,似乎是起氣定神閑,案牘上,是一片片切好的瓜。
這人取了瓜,低頭啃著,啃得很認真……
書吏更是嚇得魂魄聚散,嗓子仿佛堵著了一般,期期艾艾的接著道:“他們……他們四處在打聽干爹您的事……干爹啊……他們……只怕……只怕……”
那陰影之中,依舊看不見書吏干爹的臉,隱藏在這陰影之后,只有咔擦、咔擦,啃瓜的沙沙聲。
“兒子覺得,想來是宮里頭有人想要針對干爹您……他們這般作為,該是在羅織證據……”
一片瓜吃完了,又是一片。
而穩穩坐在陰影之后的人,卻依舊篤定無比。
“干爹哪,不只如此,他們還打探了此前囤地的事……似乎……似乎……這事,還牽涉到了一些方都尉……”
咔擦……
這一次的咔擦,格外的與眾不同。
說到此處時,書吏卻是打了個激靈。
接著,磕頭如搗蒜:“是兒子該死,是兒子該死,兒子……兒子事先竟然沒有察覺,居然讓人有機可乘,兒子萬死……”
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
他的額頭,狠狠的撞擊著地面,像是一點不會生痛似的,而這額上,已經磕出了血,殷紅的血,順著他的額頭流淌下,一滴滴落在這青磚上。
“兒子……罪該萬死!”書吏聲音中顯得十分驚恐。
吃瓜之人,雖是一言不發,卻更令他覺得恐懼,他牙關顫抖著,身如篩糠的抖動。
啪嗒……
一個瓜皮自黑暗中飛出來。
穩穩的,直接摔在了書吏的臉上。
陰影中的人,終于緩緩的站了起來,用渾厚的男中音突然發出了咆哮:“蕭敬,你大爺的,你想整咱也就罷了,你還想查咱的爺爺!”
書吏狠狠的將頭埋下,五體投地狀,身后的衣襟,已被冷汗浸的濕透了。
一律斜陽落進來,照在了那陰影之中的臉上,劉瑾面帶猙獰,雙目似血!
…………
通知一下,敗家子會有兩個名字,網絡上,叫明朝敗家子,媒體方面,叫《明頌》。
老虎是個理性眀吹黨,這個名,挺喜歡的。嗯,大家記好了……《明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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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百三十五章:雖千萬人吾往矣
劉瑾激動的狠狠拍案。
查自己可以。
自己招惹不起那該死的蕭敬,畢竟人家是秉筆太監,還是東廠廠公。
可是……
居然查我干爺。
是可忍,孰不可忍啊。
他怒氣沖沖的發出了大吼:“修書,修書,拿筆墨來,咱要告訴咱干爺……”
啪……
他將案牘上的一片西瓜,砸了個稀爛,西瓜的汁水,四溢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