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下方,是斬立決三字。
順天府和大理寺的效率極快,畢竟這是內閣大學士親口要求審訊的案子,而且,這起案子,可謂是觸目驚心。
弘治皇帝心里想,真是罄竹難書,連個四歲的孩子竟都不放過,心里……頓時大怒,提起朱筆,直接畫了個圈:“送順天府。”
“遵旨!”
弘治皇帝,似是了卻了一樁心事。
忍不住側目看了方繼藩一眼:“繼藩。”
“臣在。”
弘治皇帝淡淡道:“西山縣,出了如此大案,你該管管。”
方繼藩心里說,我不管這個的呀,我冤枉啊,我只知道埋頭帶領百姓們勤勞致富啊。
當然,方繼藩不敢說……泱泱的點點頭。
弘治皇帝舒了一口氣:“好了,劉卿家……可以講了嗎?”
氣氛……又平靜了下來。
奉天殿里,劉文善起身,行禮,跪坐下,行禮如儀之后,又呷了口茶,奉天殿里,開始響起了他的詳細闡述……
…………
順天府……
快馬至順天府,宮人下馬。
聞訊而來的順天府府尹張來,會同知、通判人等,俱都來迎。
張來一接到了宮中送來的朱批,長長松了口氣。
那大奸大惡之徒,終于要伏法了。
前幾日過審,張來真是氣不打一處來,世上竟有如此惡徒,何況,這還是內閣大學士李公交代下來的案子,他怎麼敢不從重從快處置。
現在……終于可以徹底的結案,大理寺那邊,沒有打回重審,陛下對此惡徒,也是深惡痛疾。
他深吸一口氣,轉頭:“帶犯人葉言!”
一聲令下。
順天府數年都不曾有過斬立決的重犯,便帶了來,張來升座,諸官紛紛肅穆佇立,差役如狼似虎……
張來不解恨的看著這該死的死囚,眼中凜然,有殺機掠過,驚嘆木一拍……
還未開口。
卻在此時……就在這衙外,卻傳出了一陣喧嘩!
喧嘩聲一起,張來不禁皺眉。
隨后,便見有一群人,大喇喇的跨過了門檻。
“滾開!”一個稚嫩卻又嚴厲的聲音,朝向想要阻攔的衙役,這聲音之中,帶著不容侵犯的威嚴。
來人竟是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欽賜蟒袍,雖是小小年紀,卻頭戴小梁冠,稚嫩的面龐上,神色俊冷,他行著步子,昂首闊步,如入無人。
一聲滾開……
讓那要阻攔的差役,不禁后退一步,竟是被這孩子的威勢,嚇住了。
來人……是朱載墨。
朱載墨顧盼自雄,左右一看,隨即道:“哪個是順天府府尹張來……”
張來嘴唇嚅囁了一下,有點呆了……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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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有一章,老虎正在拼命寫。
天太冷了,南方的冷,真不是人過的日子,哎……沒法說,手是僵的,敲著鍵盤……想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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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百二十章:奉天承運
這什麼情況。
這人是誰?
還有……怎麼來了一群孩子。
外頭的差役,都瘋了嗎?為何不攔住。
可是……再端詳朱載墨,張來突然覺得此人非凡。
再看他的裝束,頓時,張來腦海里,想起了一個人。
順天府府尹如走馬燈似得換。
這也是沒法子的事,天子腳下嘛,隨時可能被大人物看重,平步青云。也有可能,不小心就得罪了某路神仙,最后,一招被貶,永不翻身。
所以……
朱載墨背著手,凝視著張來。
身邊的孩子們,個個很兇,一看都不好招惹。
被一群孩子,兇巴巴的看著,張來覺得壓力很大,他站在明鏡高懸之下,案牘之后,忍不住道:“你是……”
“下去!”
朱載墨斂衽,面帶厲色。
“這……這……”
一看這威嚴的氣度,還有這絲毫不將人放在眼里的聲音。
張來心里一松,他覺得,自己可以確認對方身份來了,沒毛病,皇孫不就該是這個樣子嘛?
他二話不說,下了案牘,拜下:“臣順天府尹張來,見過殿下!”
所有人才反應過來,紛紛拜倒。
朱載墨不以為意,闊步至案牘之后,隨即,他坐在了張來的位置上。
這明鏡高懸,簽筒上滿是令牌的案牘之后,朱載墨朗聲道:“西山縣滅門一案,實在蹊蹺,現在……發還重審!”
“什麼……”
張來還跪在世上,皇孫沒叫他起來,讓他心里有點急,殿下這是什麼意思,不尊重自己啊。
當然,他一點脾氣都沒有。
問題的關鍵就在于,此案,已成欽案,現已結案,重審?這是什麼意思?
張來忙道:“殿下,臣乃是順天府尹,此案,臣已過審,大理寺也已核驗……”
朱載墨厲聲道:“牽涉人命相關,現有疑點,自當重新發落,這與順天府是否審過,與大理寺核驗過,有何干系?”
“這……”張來汗流浹背。
胡鬧,這是胡鬧……
堂堂皇孫……居然直接不走程序,這是胡攪蠻纏,你們一群孩子,來順天府鬧什麼?
張來卻不得不小心應對,不過,雖然皇孫乃千金之軀,貴不可言,張來不敢得罪,可畢竟,是朝廷命官,茲事體大,今日若是在這順天府,被孩子們拿捏,以后,難免被人所笑,他肅容道:“殿下可以不理會順天府和大理寺,可是此案,已由陛下朱批圈定,人犯罪無可赦,當斬立決,此案已告破,殿下……臣期期不敢奉詔!”
這番話,可謂是擲地有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