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著,目光掃了一眼本地的士紳。
這些士紳,突然發現,這個遲鈍的縣令,竟有幾分可怕起來,他怎麼知道的這樣的清楚?
吳司吏滿頭大汗,戰戰兢兢:“這些事,學生不清楚。”
歐陽志沉默片刻,只是此刻,他的沉默,卻已被人看做是城府,這沉默,讓人心里發毛,良久,歐陽志才道:“你怎會不知?許多原本都在黃冊的戶籍,都是被你給勾了去的,李家莊的七十五戶,不正是你借了天災,說他們已死了,可實際上呢,他們還活著,活的好好的,你要本縣親自帶你去找這李家莊的人嗎?”
啪嗒……
吳司吏心里恐懼起來,忙是拜倒:“學生萬死。”
歐陽志道:“這是大罪,豈可輕饒,來人,拿下,打三十棍,若打不死,責打他的差役,便是死罪,本縣就饒了這吳司吏,以責打的差役抵命!”
“……”
差役們個個面面相覷,隨即,便聽到吳司吏叫冤的聲音。
歐陽志卻是冷著臉,面上統統都是殺伐。
歐陽志道:“縣中文吏李森,暫代戶部司吏一職!”
李森……
所有人左右張望,一個不起眼的書吏,一臉錯愕,縣尊竟知道自己的名字。
李森和吳司吏歷來有矛盾,且一直受吳司吏的打壓,在書吏房里,備受煎熬,他又因為沒有兒子,只有一個女兒,所以被縣中人取笑。
李森聽罷,哪里敢猶豫,拜倒在此:“是。”
片刻之后,吳司吏便被押了出去,隨后,刑房里便傳出了慘呼。
歐陽志是什麼人,當初守錦州,尸山血海里走出來的,外頭慘呼的再厲害,他眉毛也沒動一下。
歐陽志又道:“曾司吏何在?”
姓曾的司吏,主掌刑房,掌本縣的刑名,一聽歐陽志叫喚自己,嚇尿了,戰戰兢兢的跪下:“學生……學生……”
歐陽志盯著他,卻是沉默。
可這沉默,在曾司吏看來,簡直就是在痛苦中煎熬。
良久,歐陽志道:“去年,大盜楊飛一案,怎麼說?”
曾司吏臉色霎時白了,他期期艾艾:“這……小人不知道,不知道……不不不,知道,知道,他……他平時,魚肉鄉里,又殺了人,自此落草,小人派人索拿,屢屢索拿不利……”
歐陽志道:“胡說,是索拿不利嗎?楊飛乃是楊家的人,魚肉鄉里沒錯,殺了人也沒錯,保定府下了公文捉拿,你要拿楊飛,易如反掌,可是,你和莊頭堡的楊家乃是姻親,你忘了嗎?”
曾司吏如遭雷擊。
一下子癱在地上。
這來的士紳之中,顯然也有楊家的人,那人臉色慘然。
又是死一般的沉默,空氣中,仿佛殺氣騰騰。
歐陽志厲聲道:“楊飛一案,只是冰山一角,還有李氏母子冤死一案,還有正山寺的和尚因香火錢毆人一案,還有……你是刑房司吏,這些案子,哪一個,沒有你在伸手,你這樣的人,百死莫恕,來人,將楊飛取進來。”
楊飛……
也來了。
所有人都惶恐不安。
卻在此時,歐陽志的弟子卻是取了一個包袱進來,包袱一抖,一個人頭滾落下來。
頓時,滿堂嘩然,是楊飛……
………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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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百七十六章:人狠話不多
但見著楊飛的頭顱的在地上翻滾,所有的士紳和差役,都如見了鬼似得,紛紛退避。
他們都是體面人,怎麼見過這樣的架勢。
所有人都躲到了堂中的角落。
更有人,嚇的臉色蒼白。
可他們抬頭去看歐陽志時,卻見歐陽志面上,沒有絲毫的表情,依舊端坐不同。
那錦衣衛小旗官林豐卻是見過世面的,可他卻不能顯出什麼,于是,不顯山露水的跟著后退,心里卻是驚駭,哪怕是錦衣衛動手,還得下一道駕貼呢,這位翰林老爺是真的狠,說殺就殺,不留余地。
而那楊家的人見了,頓時痛哭流涕:“飛兒……”
歐陽志大喝:“曾司吏……”
這三字,猶如魔音。
曾司吏已是嚇尿了,匍匐在地:“萬……萬死。”
“你包庇賊子,制造了多少冤案錯案,你該當何罪?”
“學生……學生……”曾司吏嚇蒙了。
歐陽志卻又沉默。
只是此時,每一次的沉默,都帶給了這堂中之人,無以倫比的壓力,他們仿佛,只聽得到自己的心跳,心跳很快。
歐陽志突然大喝:“此乃死罪,拿下去,明正典刑,此等惡吏,殘害百姓,為禍一方,罪該萬死,拉下去,打,打死勿論。”
這才是狠。
壓根就不想讓曾司吏見到明天的太陽。
要知道,哪怕是對待死囚,往往父母官,至多也只是收監,而后,上書刑部,議其死罪,一旦判了死罪,便又輾轉至大理寺,由大理寺進行核實,走完了這些程序之后,方才定下秋后問斬之類的罪名。
所以,哪怕是曾司吏罪大惡極,要死,那得等過幾個月在說。
可父母官,想要弄死人,也不是沒有辦法,那就是用刑,對犯人用刑,本就是合情合理的事,這時代,就是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