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治皇帝微微一愣,忍不住道:“對,對,是啊,你說的對極了,是大父不好。”
朱載墨便又道:“噢,我竟想起來了。”
“什麼?”弘治皇帝看著朱載墨。
朱載墨卻是忙打開自己的書囊,取出一個單子來:“這是放假時,發下來的,說是放完了假,拿著單子去入學,大父你看看。”
弘治皇帝笑容可掬的接過了單子。
一看……
“住宿費:每月三十兩;校服費:年二十兩;筆墨費:年二十兩;書本費:年五十兩;醫藥費:年十兩;學費:年三百兩;非三品以上文武子弟,擇校費:年一千兩……”
弘治皇帝看的臉都綠了。
一年就要上千兩哪……
這還只是一個孩子,還是三品以上文武的子弟,若是其他人,一年下來,豈不是還要兩千多兩?
這書,誰讀得起?
雖說方繼藩是富甲一方,從不將幾千兩銀子放在眼里,可若是仔細的算一算,一個孩子,若是在西山讀書讀個十年八年,這幾乎一套房子,就這麼折騰沒了。
黑……真黑!
他繼續看下去,下頭,還有數不清的小字:“保育費,月十兩;加餐費:月五兩;拜師費:三千兩……”
啥……啥意思,拜師還要錢?
這方繼藩,掉錢眼里去了。
下頭還有小注:已拜師者,不另收費用。
意思是……以后拜師還要收錢了?
簡直就是胡鬧。
弘治皇帝冷笑,誰肯將孩子往這保育院里送啊,三品以下的官員,折騰下來,不知多少銀子呢,又不都是你方繼藩,有金山銀山。
可繼續看下去,弘治皇帝的臉色,怪異起來:“現聯合西山錢莊,推出學貸,利息低廉,非復貸。首付三成,即可入學,還貸事項,可向西山錢莊咨詢。”
“……”
這家伙……似乎早就料到了有人錢不夠一般。
弘治皇帝不禁汗顏。
此時,有點后悔,賜下那墨寶了,倒像是朕……和他勾結一起,掙這昧心錢一般。
不對,下頭還有。
“本院同時歡迎廣大樂善好施,以及校友募捐,凡募捐者,其子弟,可有入學名額……”
募捐……
弘治皇帝倒吸一口涼氣。
這已不是黑了,這簡直就是焦炭了啊。
弘治皇帝抬起頭,看著一臉天真的朱載墨,他本想說什麼,可在朱載墨面前,卻是如鯁在喉,說不出口。
“大父……”
“沒事。”弘治皇帝摸了摸朱載墨的頭,一面慈愛的對朱載墨安慰,一面將這單子,收進自己的袖里:“沒事,來,載墨,朕待你去后宮,你愛聽戲嗎?”
“喜歡。”朱載墨笑嘻嘻的道。
弘治皇帝便親自將朱載墨抱起,朝一旁的蕭敬道:“去,預備車馬。移駕仁壽宮,讓太皇太后,也見見這孩子,她可盼望了很久了。”
“奴婢遵旨!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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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百七十三章:天下大治
劉健興沖沖回了家,看到了自己的孫子。
他和所有人一樣,都看到了孫子的煥然一新,正高興呢,一張賬單,差點沒讓他老血噴出來。
這方繼藩,他還要臉嗎?
劉家不算小戶了。
可先是買房,借貸,此后,現在連讀書,都要借?
劉健真的氣的牙癢癢啊。
不過很快,他竟突然有了一種占了便宜的感覺。
你看看,你看看。老夫位列三品之上,這擇校費,一年就省下了一千兩,除此之外,還有一筆拜師費,哈哈,老夫的孫子,已經拜師啦,也就是說,這又省了。
前前后后,省下了五六千兩銀子啊。
這書………還得讀。
皇家保育院,都已是皇家了,且真能教書育人,劉家若是退學,丟不起這個人。
而且……一切為了孩子。
首付……得想辦法籌措,剩余的,只好借貸了。
當然……劉健此刻……對于借貸,已經有些麻木了。
畢竟現在劉家還欠著幾萬兩房貸呢,哪怕在加幾千兩,反而覺得好像是蚊子肉一般,說實話,劉健連帳都懶得算,小意思。
現在……誰不欠著一點什麼呢?
…………
幾日之后。
金光閃閃的牌匾已掛在了保育院的門口。
皇家保育院,陛下親筆題字,方繼藩都恨不得先抱著牌匾睡幾覺,再將它掛出來。
他背著手,身后王守仁等人,也抬著頭,看著。
方繼藩感慨道:“陛下的書法如何?”
三個弟子沒做聲。
“問你們話呢。”方繼藩有點生氣。
王守仁比較耿直:“中規中矩,匠氣太重,不好。”
“你們懂個屁!”方繼藩氣急敗壞:“為師看著就極喜歡,倍感親切,穿梭在這匾額之下,渾身暖呵呵的,舒服啊。”
四個弟子就不敢做聲了。
江臣已從河西走廊回來了,風塵仆仆的樣子。
能看著這麼多門生,到自己身邊,方繼藩很欣慰。
方繼藩笑嘻嘻的道:“看看咱們陛下,多麼的開明啊,我一想到他,便覺得自己跟對了人,能為陛下育才,實在是我方繼藩三生有幸,這是祖宗們修來的福氣啊。”
方繼藩得意洋洋的背著手,臉上充滿了豐收的喜悅。
王守仁忍不住道:“恩師,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。”
方繼藩道:“為師是個很開明的人,你說!”
王守仁皺眉道:“恩師,學生看過您給學里定下的規矩,這收費,太狠了。”